“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不就是記性差,背不得書,天生沒有什麼書心份麼?我知曉你們林家世代書香,個個都有才學。我兒子他做不好……這麼多年來,你們是怎麼磋磨他,怎麼打罵他的?”
“他本來那麼好,若是現在……”林夫人說著,噎了一下,又道,“若是現在,變壞了,害了人,那也都是你們林家人逼的。”
池時聽著,挑了挑眉,“這話我聽著有點耳熟!”
那車伕忙接道,“您忘記了,今兒您才扇了我一個大嘴巴子,說不打我就生氣,所以您打我,那都是被我討嫌的樣子逼的。”
池時十分讚賞,這京城的人,磨礪磨礪,就同祐海的人一樣有眼力勁兒了,“甚好,孺子可教。不管是天生的壞,還是被逼變壞,壞就是壞,無可辯解。”
池時說著,看向了待在林夫人身後的林禹,“廢物,怎麼著,害人照搬你爺爺的殺人書,說話還要躲在你娘後頭,等著她來說麼?”
“別人吃飯長腦子,你倒是好,這麼多年,光長了個子呢。林禹,從林家丁憂回京之後,那些殺人籤的案子,便都是你犯下的。今晚你殺車伕,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那殺人簽上的字跡,同你一模一樣,車伕也能指證你,就是那個殺人的人,認證物證俱全,你何從狡辯?”
林夫人還要說話,卻是被林禹猛的一下子推倒在地。
他朝前走了一步,胸膛劇烈的氣氛,雙眼都要冒出火來,“你罵誰是廢物?”
“誰無能狂吠,誰就是廢物。”池時說道。
“你!沒錯!殺人籤的主人就是我!你現在抓到我,有什麼值得得意的呢?已經發生了十七樁案子,你們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這樣的官府,這樣的仵作,不是廢物,誰是呢?”
池時點了點頭,“你倒是說了個人話,我也覺得,他們身在局中,像是眼睛瞎了一樣,就你這種敗類,他們都看不見。”
池時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卻是一個人猛衝了過來,“你還我女兒命來!”
池時扭頭一看,只見先前不言語的蘇仵作,手中拿著一把剖屍的小刀,朝著林禹便衝了過來,林禹武藝在身,哪裡怕這個,他率先出擊,抬腳就想朝著蘇仵作踹去。
可那腳劈下來的瞬間,卻是被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了。池時對著他勾了勾嘴角,只輕輕的一拽,他那條剛接上的腿,又脫臼了出來。
蘇仵作見林禹受困,停下的腳步又加快了起來,他舉起小刀,朝著林禹的面門扎去……
池時揹著手,靜靜地看著,那小刀在離林禹的眼睛一線之隔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不停的在空中顫抖著。
蘇仵作將那小刀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