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回了澄心堂,魏曕才有機會跟殷蕙打聽她套話的結果。
殷蕙笑道:“我費了好一番功夫,三妹妹才告訴我,說她不喜歡武官,喜歡文人。”
魏曕立即想到了郭家三兄弟,那三人個個都不輸周統,三妹妹連他們都看不上,不喜歡周統也在情理之中了。
得了回話,魏曕就去勤政殿找父王交差。
燕王聽得直皺眉,武官哪裡不如文人了?小女兒也喜歡舞刀弄槍,反過來卻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這叫什麼道理?
他還在逐一排查平城裡面女兒可能見過的文官,小太監來報,說三姑娘來了。
燕王迅速朝兒子遞個眼色。
魏曕告退離去。
兄妹倆一個往外走,一個往裡走,擦肩而過時,魏楹重重地朝魏曕哼了一聲。
燕王在裡面都聽見了。
“好好的,為何對你三哥無禮?”見到女兒,燕王故作疑惑地問。
魏楹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也哼了他一聲:“父王少跟我裝糊塗,以前我與三嫂相處,三嫂從不打探我的私事,今日卻一反常態問個不停,我又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您透過三哥為難她了。瞧瞧,我果然沒有猜錯,三哥剛回府就來跟您報信兒,鐵證如山,您還要狡辯嗎?”
女兒聰慧,燕王不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笑過了,燕王直言道:“行吧,既然你都猜到了,父王也不再繞彎子,你三嫂說你喜歡文人,這是真的,還是你敷衍她的?”
魏楹想了想,道:“半真半假吧。”
燕王:“這是何意?”
魏楹似是有點不好意思,扭捏片刻,才看眼父王,小聲道:“我說了,您不許笑話我。”
燕王不自覺地傾過身來:“你儘管說。”
魏楹就悄聲道:“其實我沒有喜歡誰,但我這兩年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我與人成親了,新郎雖然總是揹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可他的身形就是個文人,父王也在,您說他是全京城最有才學的男子,讓我不要欺負他。”
燕王聽到前面只覺得滑稽,直到女兒說他也在,女兒夢裡的他,還說了那麼一句話。
魏楹早害羞地低下了頭,攥著手指道:“因為總是做這樣的夢,我就覺得我就該嫁那麼一個人,可我又不好意思把這個夢告訴你們,哪有姑娘還沒說親就夢見嫁人的。”
燕王看著女兒羞澀的臉,腦海裡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難道女兒還夢見了完整的洞房花燭?果真如此,那確實說不出口。
“楹兒,夢裡父王真誇他是全京城最有才學的男子?”燕王儘量做出不甚在意的樣子。
魏楹點點頭,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什麼奇怪的嗎?您那麼疼我,自然要挑一個最好的男子給我,話說回來,這夢還挺真的,我的確不喜歡五大三粗天天出一身臭汗的武官。”
燕王自己就是個武將,聽女兒這麼說,他忍不住替武官正名道:“帶兵打仗哪有不出汗的,回到家裡沐浴就是。”
魏楹:“那我也不喜歡,我就喜歡溫文爾雅的,父王,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我現在真不想嫁人,除非您把我夢裡的新郎帶到我面前。”
燕王心想,你夢裡的新郎在京城,千里迢迢的,我去哪裡找?
不過,女兒的夢既然經常出現,會不會是個預兆?
“父王?”魏楹壓抑著心中的雀躍,伸手在父親面前揮了揮。
燕王回神,對上女兒的小臉,他還是寧可信其有,妥協道:“行吧,父王不催你了,父王給你找夢裡的京城才子去,不過這夢說出去丟人,除了我,你不許再對任何人說,包括你娘,還有你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