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還是說讓殷家姑娘嫁給比她們還小的你四弟?”
魏曕眼眶發熱,額頭觸地道:“父王無需多言,兒子都明白,兒子確實糊塗過一陣,後來您選我進京給皇祖父祝壽,兒子就都明白了。”
燕王點頭,扶他起來道:“這都是人之常情,何況你還年輕,更何況,父王很清楚,你之前不請殷老進府,不是你還在怨父王什麼亦或委屈什麼,你那是好面子,怕再被兄嫂們笑話,是不是?”
魏曕垂眸道:“兄長與嫂子們不是那種人,是我自己虛榮。”
燕王笑了:“原來你也挺會說話的。”
魏曕慚愧地低下頭。
燕王離席,負手對兒子道:“虛榮,這世上有幾人不虛榮不好面子?父王都能理解,如今你是為了疼媳婦也好,自己想明白了也罷,你能跨出這一步,父王都很欣慰。叔夜你記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心胸越大,能容的事越多,前面的路才越寬。”
他沒丟過人嗎?
都是皇子,太子守京城,他卻要遠就藩地。
都是藩王,秦王、代王只懂享樂父皇罵完之後仍然繼續養著,他頻繁往返戰場,父皇還嫌他耗費軍餉太多,讓他自己想辦法。
兒子娶商女委屈,他安排這門親事時難道臉上很有光?燕地哪個百姓不知道他從殷家拿了銀子?
厚顏無恥的人才會心安理得地花別人的銀子,他做不到。
待到太子病逝父皇寧可封皇太孫也不封他,他更是在全天下面前顏面盡損。
一時委屈可以,天天只記著委屈不委屈的,不行。
要往前看,要學會忽視別人的幸災樂禍或流言蜚語,專心走自己的路。
這些話,燕王並沒有說出來。
可魏曕看著父王偉岸健碩的背影,完全能明白父王的隱忍與豁達。
父王留下他,不是要訓他,而是要教他。
“父王放心,兒子都記下了。”
“嗯,給殷家的帖子你自己安排吧。”
“是。”
燕王擺擺手,魏曕自行告退。
走出勤政殿,就見魏暘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他。
“大哥。”魏曕上前招呼道。
魏暘注意到他眼圈微微泛紅,嘆道:“七郎出生,大哥知道你高興,可殷傢什麼身份,你剛剛那麼說,不是給父王添堵嗎?”
老三一定捱了父王的罵,還被罵哭了。
魏曕迎著他好心勸說的目光,坦然道:“殷家是五郎、七郎的母族,不是外人,父王已經準我下帖子了。”
魏暘愕然。
趁午後陽光好的時候,殷蕙讓金盞、銀盞伺候她洗了頭。
金盞坐在榻邊,她躺在金盞的腿上,銀盞再把凳子端到榻前,擺好銅盆的位置。
當長髮打溼,銀盞輕柔地替她按摩起來,殷蕙舒服得都要睡著了。
洗好了,將頭髮絞得再也不會滴水,殷蕙就挪到琉璃窗邊待著。
燒著地龍的屋裡溫暖如春,再曬曬太陽,殷蕙的頭髮很快就幹了,用梳子好好通一通,蓬鬆又順滑,帶著淡淡的花露香。
“娘今天真好看。”
衡哥兒睡完午覺來找孃親,盯著孃親看了會兒,忽然道。
殷蕙笑了:“昨天娘不好看嗎?”
衡哥兒想了想,道:“昨天也好看,今天更好看。”雖然他也說不清到底哪裡不一樣了,明明娘還是娘。
黃昏魏曕過來,一眼就發現了區別,皺眉道:“洗頭了?”
她第一次坐月子時,魏曕就從乳母、母親等女眷口中聽到一些說法,諸如坐月子不能洗頭洗澡、不能哭之類。
殷蕙解釋道:“這幾日恢復得好,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