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魏曕那晚的戰況。
魏曕如實彙報。
燕王很是滿意,等正事談完,魏曕上了馬,燕王才上下打量他一眼:“可有受傷?”
魏曕下意識地看向左臂,然後道:“捱了一刀,好在只是皮外傷。”
燕王頷首:“是孩子就會摔跟頭,是將軍早晚都會挨刀,習慣就好。”
說是這麼說,傍晚安營紮寨時,燕王還是來了魏曕的營帳,要親眼看看兒子的傷勢。
金兵的彎刀十分鋒利,好在魏曕穿著的戰甲承受了大部分力道,魏曕受的確實只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然而那傷口依然夠深的,兩邊的肉都翻了出來,魏曕的胳膊又那麼白,看著觸目驚心。
任何一個將軍都會心疼自己的兵,何況燕王除了是主帥,還是魏曕的爹。
從出征後,燕王還沒有與魏曕說過什麼貼心話,這會兒戰事結束了,他也有心情了,一邊替兒子換藥,一邊問:“
這次回平城,燕王不想驚動城內百姓,卻提前派人知會徐王妃了。
家主凱旋,徐王妃自然要帶著一大家子人來迎接。
燕王府仿京城皇宮規制,設有四道城門,其中東華門、西華門、後宰門經常使用,唯獨南面的端禮門,只有遇到大事時才會開啟。
今日便是大日子,上至各院主子,下至各房的丫鬟小廝,全都聚集在了端禮門前。
等了半個時辰,徐王妃朝殷蕙這邊看了眼,叫人搬來一把椅子給她。
殷蕙道謝過後就坐下了。
她的產期在冬月下旬,此時已經是冬月初了,身子重,坐久了不舒服,站久了更不舒服。
好在是冬天,太陽不曬,不然一大早就過來等著,大汗淋漓的更得遭罪。
紀纖纖也站累了,用胳膊肘靠在她的椅背上,低聲閒聊起來:“你們家三爺回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能看見孩子出生。”
殷蕙笑道:“都是託皇上、父王與諸位邊疆將士的福。”
紀纖纖看著她紅潤的臉頰,似笑非笑:“你這張嘴,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殷蕙將食指抵在唇上,朝徐王妃那邊看了眼。
紀纖纖還以為徐王妃看過來了,連忙站直了身子。
休息夠了,殷蕙叫金盞搬走椅子,與徐清婉、紀纖纖一塊兒站著等。
巧了,椅子才拿開不久,王府外面的大街上便傳來了強健有力的馬蹄聲,紀纖纖目光異樣地看向殷蕙:“你還能掐會算不成?”
殷蕙好笑地搖搖頭,真是碰巧,就算她重生,也記不清上輩子公爹他們具體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端禮門外,侍衛們止步,燕王示意魏曕、崔玉跟著他,一起騎馬跨過護城河上的拱橋,意氣風發地跑了進來。
燕王穿絳紫色錦袍,雍容華貴。
左後側魏曕穿石青色錦袍,英姿筆挺,右後側崔玉一襲白袍,君子如玉。
離得近了,魏曕、崔玉先行下馬,以示對徐王妃、魏暘等人的敬重。
殷蕙站在徐王妃後面一排,三匹馬跑過端禮門時,她一眼就認清了魏曕的身影,見他端坐馬上確實安然無恙,殷蕙徹底放下心來。魏曕離得尚遠時,她還能盯著看,現在近了,為了不讓妯娌妹妹們看笑話,殷蕙便假裝不太在意似的,一心聽燕王與徐王妃說話。
魏曕走過來時,目光在她身上頓了頓,見她望著父王,他也移開了視線。
“爹爹!”
衡哥兒突然從幾個小兄弟們中間跑了出來,邁著小短腿直奔魏曕,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他想爹爹了!
魏曕正準備接住兒子,沒想到燕王在前面截住了衡哥兒,將乖孫子高高抱了起來,笑著逗弄道:“五郎只想爹爹,不想祖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