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撮合一位名門子弟,導致女兒只能嫁一個七品知縣。知縣這個官,三年一調任,明年還不知道會調到哪裡,就算女婿高升,離得遠也難幫上殷家,根本比不上平城本地的一些名門子弟,譬如將族郭家,譬如燕王府三大護衛所裡的年輕將領。
總體來說,趙氏選擇蔣維幀做女婿只是無奈之舉,並沒有多滿意。
“娘,王府規矩多,妹妹出行不易,您別那麼說。”坐在梳妝檯前的殷蓉回頭,輕聲責備道,那神色與語氣,並非假意客套。
趙氏哼了聲,閉上嘴巴。
殷蓉朝殷蕙笑笑,目光真誠:“阿蕙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殷蕙卻並不信殷蓉真就把她當好姐妹了,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改的。
“姐姐不怪我來遲就好,快先梳頭吧,等會兒親戚們都該過來了。”殷蕙笑著道,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殷蕙還想著晚宴結束後陪祖父說說話,老爺子居然喝醉了,被殷聞扶到床上就打起呼嚕來。
“大哥怎麼沒勸著些?”看著老爺子紅通通的臉,殷蕙忍不住抱怨道,年紀大的人,喝太多容易出事。
殷聞白皙的臉上也浮著一層紅暈,苦笑著解釋道:“賓客太多,祖父又好面子,這還是我幫著喝了幾大碗,不然醉得更厲害。”
堂兄妹離得近,殷蕙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
跟過來的殷閬還朝姐姐遞了個眼色,證明殷聞說的都是真的。
殷蕙就沒再說什麼。也許今晚殷聞已經夠孝順了,只是她記著前世的怨恨,這輩子哪怕殷聞沒有再做錯什麼,她都看他不順眼。包括對蔣維幀也是如此,她吃過被殷蓉夫君扯後腿的虧,所以即便殷蓉的夫君換人了,她還是對兩口子充滿了警惕。
祖父有德叔照顧,殷蕙就告退了。
殷閬陪著她往大房那邊走。
“你有沒有喝酒?”殷蕙一邊問一邊對著少年郎那邊嗅了嗅。
殷閬:“推不過,喝了差不多兩碗。”
殷蕙驚道:“兩碗?你居然沒醉?”
殷閬笑道:“可能我天生酒量好吧,這樣也好,將來與人應酬就不怕輕易醉了。”
殷蕙:“話雖如此,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是儘量少喝。”
殷閬點頭。
空中明月微缺,照得院子裡亮亮堂堂的,身後跟著的金盞、長風都是可靠之人,殷蕙便直言問道:“祖父南下期間,二叔他們可有找你的麻煩?”
殷閬搖搖頭。
過繼之後,殷景善看見他便繃起臉,亦或是當沒看見,趙氏指桑罵槐地罵過他幾句,他都習慣了。至於殷聞,他現在負責平城一帶的生意,是個早出晚歸的大忙人,兩人基本碰不上面。
殷蕙放心道:“沒有最好,看祖父給你請了兩位先生,應該也看重你了,這兩年你只需跟著先生們學本事,外面的事暫且不用費心。”
說話間,蕙香居到了,殷閬帶著長風離去,今晚長風會住在殷閬的院子裡。
金盞伺候殷蕙洗漱。
重新回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閨房,不用看魏曕的臉色,暫且也不必惦記孩子,殷蕙只覺得渾身輕鬆,彷彿春天換季時脫下厚重冬裝的輕快。
金盞端著水進來,就見自家夫人赤著一雙白生生的腳趴在床上,小腿支起,歡快地晃來晃去。
“看您這高興的樣子,不想五郎嗎?”金盞放下銅盆,打趣道。
殷蕙在摸被子上的刺繡玩,心不在焉地道:“明天就回去了,有什麼好想的,有乳母、銀盞看著呢。”
金盞:“好了,您快坐過來吧,等會兒水涼了。”
殷蕙這才一骨碌爬了起來。
金盞一邊幫主子搓腳一邊感慨道:“剛跟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