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呂夫人和二太太、蔡碧蓮坐在堂屋裡,時不時有八、九歲的小廝進來報信。
堂屋裡一片安靜,只有二太太嗑瓜子的聲音。
一個小廝飛奔著進來,說道:“大夫人二太太,三姑娘身邊的丫頭帶著布莊子和紙紮鋪的人進了三老爺的院子,說是要給五姑娘佈置靈堂!”
呂夫人啪的一拍桌子:“反了反了,這是清遠侯府,何時輪到長公主府的人作威作福了,佈置靈堂?她還要給個小孩子風光大葬不成?”
二太太哼了一聲,道:“方才咱們也都看到了,三姑娘可連老夫人的面子都不顧呢,如今啊,咱們府裡,能震得住三姑娘的,也只有大嫂您了。那大嫂就過去看看吧,橫豎就是個丫鬟而已,總不能連三姑娘身邊的丫鬟,也要爬到大嫂頭上去吧?”
說到這兒,二太太眼角子瞥見蔡碧蓮雙目無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二太太心裡一動,笑著說道:“哎喲,老夫人身子不適,表小姐怎麼沒有過去侍候呢?”
若是二太太不說倒也罷了,這會兒聽她這樣說,呂夫人立刻也有同感。往常論起在老夫人面前裝孝順,這位表小姐可比她們這些做媳婦的更積極,哼,尤其是當著三老爺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想嫁的不是皇帝,而是想給三老爺當填房呢,她也配!
呂夫人是侯夫人,她自持身份,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位連丫鬟月例也要沾便宜的表小姐。現在二太太起了頭,呂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唉,我記得表小姐是最疼五姑娘的,有一回還給五姑娘做了雙精巧極了的小繡鞋,如今五姑娘要辦喪事,表小姐可不能坐著不理,怎能讓個丫鬟在三老爺院子裡折騰呢,不如就表小姐過去看看?”
蔡碧蓮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聽到呂夫人說起那雙繡鞋,她連忙解釋:“府裡有紉織房,五姑娘的鞋子哪裡用得著我?那天剛好是紉織房給五姑娘做了雙鞋,我看著那鞋又小又精緻,便拿來給姑母看的。”
噗哧一聲,二太太掩嘴笑了,道:“大嫂也沒說什麼吧,表小姐倒像是害羞似的。”
蔡碧蓮正欲再做解釋,剛剛來過的那個小廝又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三姑娘身邊的丫鬟”
沒等小廝把話說完,呂夫人便斥道:“什麼叫不好了?這裡是春暉堂,不是三老爺的院子,她要辦喪事也別給我們添堵。”
小廝抓抓腦袋,一臉為難:“不是辦喪事,是三姑娘的丫鬟引著順天府的捕快,正往春暉堂過來,說是要來拿人。”
“拿人?”
“什麼?”
“你再說一遍!”
呂夫人、二太太和蔡碧蓮,三個人三個聲音不約而同全都提高了。
小廝正要再說一遍,呂夫人放在外面的丫鬟便驚慌失措地進來了:“大夫人,順天府來拿人了,手裡拿著鎖鏈呢。”
拿著鎖鏈?這是真要拿人了。
“他們要拿誰?”蔡碧蓮問道。
丫鬟搖頭。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說話聲,大夫人衝著二太太使個眼色:“你出去看看。”
堂屋裡都是女眷,即使是順天府拿人,也不能隨便闖進來。
二太太百般不願,可是這屋裡也確實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呂夫人是當家主母,正兒八經的侯夫人,蔡碧蓮是沒有出閣的黃花閨女,偏偏老夫人的婆子們又全都被華靜瑤抓走了,這會兒能出去的也只有她了。
二太太百般不願地走出去,果然,華靜瑤身邊叫小夏的丫鬟正引著四五個衙役站在外面。
“這是怎麼了?”見來人只是衙役,二太太的腰板挺直了,一臉不悅。
“二太太,這幾位官差是奉了秦大人的命令,要帶表小姐身邊的蘭芝姑娘過去問話。”小夏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