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苗紅便大著膽子走上去,站在那姑娘身後,問道:“姑娘,我可以幫你報官,官府說不定能幫你找到家人。”
那姑娘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幾乎把整個身體全都趴到了地上,那些不容易抓起來的米粒,她竟然伸出舌頭去舔。
苗紅不再害怕,他開始憐憫這個可憐的姑娘了。
“不要吃這些,這些髒了,再說,這原本就是拿來喂貓的,你在這裡等著,我回去給你拿乾淨的飯菜,你不要亂跑啊。”
苗紅飛快地跑回去,此時不是飯時,他索性跑到書院外面,買了十幾個肉包子,想了想,又到茶鋪買了一大壺茶,連壺帶杯子一併買了,氣喘吁吁跑回書院後面的那道小山坡。
那姑娘果然還在,她正坐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幾隻小貓嘻鬧。
苗紅松了口氣,他這時才看清姑娘的臉,大約二十上下,臉上黑一道白一道,但依然能看出娟秀的容貌。
他舉起手裡的包子和茶水,對姑娘說道:“你還沒有吃飽吧,包子還是熱的,還有茶水,不過這不是好茶,你用來解渴吧。”
姑娘猛地看到他,嚇了一跳,縮著肩膀,不敢去看他。
男女授受不親,苗紅也不想靠近,便把包子和茶水全都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說道:“你慢慢吃,我走了,如果需要報官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姑娘依然蜷縮著身子,不敢抬頭。
苗紅嘆了口氣,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姑娘的聲音:“我要找娘。”
苗紅一驚,驀地轉過身來,那姑娘卻已經站起身來,似是看著他,又似不是,一雙大眼睛空空洞洞。
“你娘令堂是在這書院裡的”苗紅想起書院裡的那幾位洗衣燒飯的婆子,莫非這姑娘的母親就是其中一位不對,看這姑娘的衣著打扮,可不像是幫傭婆子家的女兒。
“我娘不見了,爹爹把她藏起來了,我來找我娘。”姑娘又開口了,她的聲音纖細,還帶著童音,和她的年齡不相符。
“令堂是在這裡不見的對了,姑娘來這裡,令尊知道嗎”苗紅又問。
“令堂,糖我不吃糖,爹爹不讓吃糖,牙痛。”姑娘喃喃說道。
苗紅嚇了一跳,他這是雞同鴨講還是他的官話說得不好不對,不對,這姑娘該不會
這姑娘該不會腦子有毛病吧
想到這裡,剛剛那姑娘趴在地上舔飯料的舉動就合情合理了。
這麼漂亮的姑娘,竟然是個痴傻的。
苗紅心裡有些不忍,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姑娘,看這穿著打扮,應該是大戶人家的,這是家裡的婆子丫鬟沒有看住,自己跑出來的吧。
要不要去報官呢,如果報官,他一個男子,這又是個孤身姑娘,萬一到時說不清呢。
苗紅雖然多了幾分書生氣,但是他不呆,也不傻,父親經常會說起在衙門遇到的案子,其中有一件,他記得很清楚,有個姑娘,出門走親戚時和家裡人失散,遇到一個好心的男子,不遠千里將她送了回來,家裡人重謝了那男子,可是那男子走後,家裡人就逼著姑娘自盡以證清白了。
那個自盡的姑娘還是個正常人,而面前這位是個傻姑娘,到時連話也說不清楚,那豈不更是無法自證了
苗紅想了想,問那姑娘:“令尊,我是說你爹,爹爹,他在哪裡”
姑娘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終於想起來了,指著前面,說道:“爹爹就在那兒。”
初時,苗紅還以為姑娘指的是書院的大廚房,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姑娘指的不是廚房,而是書院,鳳陽書院
這姑娘的父親是鳳陽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