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趙諄能護住三公主,那這一世,她就想方設法,保住趙諄的性命。
三公主日後是要在宮裡的,對於很多事,華靜瑤都是有心無力,鞏惠妃又不是個省心的,所以華靜瑤也只能打其他人的主意了,比如趙諄,對了,還有其他幾個小皇子。
陳舉人是有功名的,尹捕頭親自把他帶到了香火衚衕。
早就有人給廣濟寺外做生意的小販們報了信,這會子香火衚衕早就擠得水洩不通。
郝管事已經回去了,把有關這宅子的事全權交給了史乙,其實也沒有什麼事,無非就是順天府想挖哪兒就挖哪兒,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只要別影響到錢府,怎麼都行。
史乙把郝管事的這番話轉告了秦崴,秦家和錢家算是遠親,直到現在依然是通家之好,秦崴道:“郝明兒這廝倒是個頭腦清楚的,明知道我會過來,唉,他既然這樣說了,我又怎會不替他著想,回頭見到錢侍郎時,會替他美言幾句。”
華靜瑤眨巴著眼睛,總算是弄明白了,敢情那位郝管事眼看這宅子是別想再賣再租了,所以索性用這宅子,來換取東家的憐惜和恩典。
史乙低聲說道:“錢侍郎喜歡收集硯臺,聽說前陣子花一千多兩買了一方硯臺,還連呼便宜。”
話外音,郝管事的這處宅子,連半塊硯臺都不夠,錢侍郎知道他這麼懂事,總會貼補貼補的。
華靜瑤感覺自己的腦袋裡有處地方開竅了,前世,她沒有遇到過郝管事這樣的人,所以她不知道有些事情還能這樣處理。
現在懂了,學起來!
不知是誰在人群裡喊了一句:“大皇子要在這兒審案呢。”
於是,不僅是香火衚衕的,就連附近的百姓也聞訊趕來。
趙諄在順天府也沒有親自審過案子,頂多就是像上次一樣,坐在屏風後面,聽黎府尹審案。
剛剛隨從把外面百姓們的話告訴給他,趙諄怔怔發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讓人去請黎府尹?”趙諄問秦崴。
秦崴是皇帝特意放在他身邊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以秦崴的出身和學識,日後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皇帝讓他把秦崴用起來,趙諄深深牢記,事事與秦崴商議。
秦崴把手裡的扇子搖得呼呼作響,不悅道:“殿下既然在這裡,那這案子就是殿下接的,殿下接的案子,您讓黎府尹怎麼審?”
桃木如意驚堂木
趙諄神色一凜,正色道:“多謝阿牛提醒。”
秦崴那張潤白如玉的臉,陡然黑如鍋底。
他肖鼠,出生那年適逢南方水患北方地動,祖母孟老太君請人算過,十二生肖中唯牛最能給他增加氣運,於是孟老太君把早就準備好的乳孃換成姓牛的,又給他準備了十幾個屬牛的小廝丫鬟,而且,還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阿牛。
秦家的男丁,長到五歲就不再稱呼乳名,改稱少爺了,可是秦崴的乳名,卻被秦家上上下下足足叫了十四年,直到他考上功名方才改口。
也不知道趙諄是從哪裡聽說了秦崴的乳名,每當他想和秦崴套近乎的時候,都會稱一聲“阿牛”。
尹捕頭帶著陳舉人過來的時候,香火衚衕外面已經擠得裡三層外三層。大皇子府的侍衛們在維持秩序,既要保護大皇子的安全,又要讓民眾們看到大皇子的英明神武,這是技術活兒。
趙諄原本是準備在郝家的院子裡審案的,畢竟看郝管事那樣子,這處宅子是不準備再要了。
可是隔壁的房東大娘給急壞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衙役告訴他的,說她家院子裡找到了兇器,那裡才是殺人現場。
房東大娘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捶胸捶地,剛剛哭了兩聲,就看到了那位通體富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