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能跟著主人的姓氏,是榮耀,也同樣說明這人要麼是孤兒,要麼就賣斷生契的,早已無祖無宗,大多都是世僕。
不是秘密的秘密
尤順才見蔣厚德還不走,以為他是在磨蹭,便道:“蔣頭兒,快點吧,這個差事辦完了,兄弟做東,咱們好好喝個痛快,我叔父那裡還有幾罈子長公主賜的玉壺白呢。”
聽到玉壺白,蔣厚德的眼睛亮了起來,笑道:“好,你可說話算數啊,一定要是玉壺白,不許拿別的來搪塞我。”
“好嘞,快走吧,大小姐等著呢。”尤順才笑著說道。
蔣厚德哈哈一笑,把剛才的那點疑惑拋到了九霄雲外。
掩月山房的門子見來的是張十二少,二話不說,就把這一大群人迎了進去。
進了大門,張十二少看向華靜瑤,問道:“華大小姐,從哪兒開始挖?”
華靜瑤差點笑出來,她曾經聽人說起過鳳陽先生張謹的軼事,據說那張謹生性豁達,但是行事卻頗為乖張,可為人卻又極為精明。
不愧是姓張的,眼前這位張十二少,這行事,這口吻,也是這般清麗脫俗。
“十二少爺,我看還是把山房裡的僕從全都叫過來,先從他們開始詢問,如果有人在此處殺人藏屍,想要不驚動他們,那可太難了。”
張十二少立刻吩咐下去,片刻之後,山房上上下下二十多名僕從全都到齊了。
華靜瑤把這二十多人分成兩組分頭詢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問出了幾件事。
一件是有個婆子說,兩個月前,四老爺張若溪,也就是張山長曾經來過,當時來的是兩頂轎子,由劉伯和黃山跟著,進門沒換軟轎,轎子從外面抬著進來,直奔雅軒。
掩月山房雖然屬於公中財產,張家所有人都能來,可是也正是因為人人都能來,這裡反倒沒什麼人過來了。張家是人口眾多,要想來此小住,就要一家家問過去,確定其他房頭這陣子都不會來,這才能確定行程。一來二去,大家都嫌麻煩,也就都不來了。
偶爾有人在此設宴,也是當天來當天走,不會在此過夜。
這樣一來,常常在這裡小住的,也就只有張四老爺張若溪。
因為鳳陽書院離此處很近,張山長每個月裡都有幾天是歇在雅軒的。
最近十年,雅軒也只住過張山長和張七姑娘。
那日,黃山說老爺感染風寒,怕過了病氣,不讓人過去服侍,還把雅軒的人全都打發去了其他地方。
這婆子原本就是雅軒的,她和其他人臨時去了風軒,風軒空置多年,管事索性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把風軒清掃一新。
華靜瑤問那婆子:“張七姑娘也常常來嗎?每次四老爺過來的時候,她全都跟來?”
婆子搖搖頭,下意識地看向管事,管事皺眉,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那婆子就更加惶恐了,嘴唇翕翕,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見她這樣,張十二少喝道:“實話實說,人命關天的大事,哪還有那麼多的避諱,有什麼事,還有我呢。”
管事忙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說完,朝那婆子使個眼色,示意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