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東北小城。
進入四月,東北的春天彷佛剛剛到來,早晚涼,中午暖和,可以脫掉還很厚實的外套,穿件衛衣或針織衫。
教室裡,姚躍民正給同學們上課。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想讀懂一首詩詞,必先了解寫作背景。
1925年晚秋,教員離開韶山,去廣州主持農民運動講習所,途經長沙,重遊橘子洲時寫了這首《沁園春?長沙》。
教員對長沙是很有感情的,當年
求學和早期革命運動全在長沙。這叫崢嶸歲月,青春年少,幾個同學在一塊意氣風發,面對萬山紅遍的美景,既讚歎錦繡河山之壯美,又悲憤大好山河之淪陷……”
“此為崇高之美,心憂天下,豪氣干雲!”
同學們可喜歡上姚躍民的課了。
他是代入教學,沉浸其中,講魯迅痛惜涕淚,講李白肆意瀟灑,講三國大罵司馬老賊,講紅樓又柔情婉轉……此番講教員也是,眨眼就一節課過去。
姚躍民入戲快,抽離也快,下課鈴就像某種開關,叮鈴鈴一響刷的又道貌岸然像個人。
不顧意猶未盡的學生們,抱著書就閃回辦公室。
他資歷深,業務能力強,就有時太投入了,時常在課堂上說些敏感話題,搞的沒當上語文教研組長。
自己也不在乎,在學校人緣好,工資還行,體制內有社保,兒子出息,差個兒媳婦就齊活了。
“老姚,聽說昨晚上二人世界,吃烤肉去了?還拿著花!”
他一進門,就遭到同事打趣,道:“吃烤肉咋了,拿花咋了?生活可以簡單,但不可以粗糙,懂不懂?”
“喲,你看姚老師這境界,難怪兩口子感情那麼好,我家那個連大蔥都沒給我買過。”
“人家孩子也出息呢,哎老姚,啥時候開大轎車接你們去京城啊?"姚遠開個破雅閣回來,春節走一遭,全家屬院都知道了。
成為了辦公室固定的一個梗,沒
事就開玩笑,也就姚躍民心態好,樂呵呵全盤接受,當然心裡也有點鄙視。
你們知道我兒子幹啥的?
起碼千萬家產知道不?!
還大轎車,我現在私房錢都漲到了3百零5塊了!能買61包紅河!
去過老師辦公室的就知道,壓根沒想象中的那麼嚴肅,活躍的很,沒事總聊天。如果哪個學生不幸被叫去訓話,那是全屋的樂子。
所有老師都在偷聽,可八卦了。
說著說著,忽有人道:“哎姚老師,你聽過刀郎的歌麼?"“聽過,咋了?”
“你知道他是誰麼?”
“嗯??”
姚躍民一愣,不知從何時起,小
城的大街小巷只放兩首歌,一首《2002年的第一場雪》,一首《衝動的懲罰》。
逃都逃不開。
袁麗萍不愛聽歌的人都能哼哼幾句。
這會一問,他奇道:“是啊,我就知道叫刀郎,別的啥也不清楚。”
“就說呢,我昨天想買張專輯都沒有,老闆都說不知道,連長啥樣都不知道。”
“嘿嘿,整的還挺神秘。”
一個小小的話題,誰也沒放在心上,誰也不會去查為什麼這兩首歌不知不覺的火了起來。
姚躍民也沒放在心上,下午又上了兩節語文課,坐等下班。時間一到騎著車子閃人,沒等袁麗萍。
袁麗萍是數學教研組長,班主
任,業務骨幹,家長都搶著找她補課,經常佔用晚自習,甚至會一招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