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日子總是相似,一日一日很快就過去。轉眼間時至重陽,新人們入宮也有一月了。
重陽節乃是古來佳節。有登高、賞菊、插茱萸等風俗,亦有敬老之意頭。貴妃玉河自懷孕以來就被拘著,實在是煩悶透了,便央著皇帝大辦一場重陽宴來解悶。皇帝本是好風雅的,又有意彰顯孝心,因此囑咐章婕妤,將重陽宴辦的雅緻些。只是後來太后因身子不適未能趕到,卻是失了原本的意思了。不過不管怎樣,重陽宴還是如期舉行了。
目下的後宮之中,最得寵的乃是金嬪仙兒,皇帝對她恩寵有加,探望不夠便招去伴駕,更將她選秀時所制的金龍腰帶繫了好幾回,可謂是榮寵至極。恩寵次些的便是越荷、霍嫵、洛微言與玉河。其中的霍嫵與玉河俱是因為身孕而常得皇帝探望問候,留宿卻是不曾有了。另外薛修媛、鍾嬪、丁修儀也還算得寵。至於其餘人處自然就稀薄多了。不過妃嬪們不論恩寵如何,都受到了邀請。面對這難得的面聖機會,除了臥病的蘇貴妃、慧婕妤、顧修容,胎動不適的宜貴嬪與陪著她的薛修媛,妃嬪俱都來了。
這次的重陽宴,時辰倒比平日用哺食還早些,是叫大家盡情取樂的意思。洛微言盡心佈置,將重陽宴佈置在了上林苑中的一處,又由花匠們精心移植,將個宴席佈置在花叢之中,可謂匠心獨運。傲霜的菊花捲著細長的瓣兒,簇擁小小的花|心,開得燦爛而熱烈,浪潮一般。香氣淡淡氤氳開來,令人心曠神怡。
將近開宴的時分,江承光由趙忠福領著來了,才進來,見席上鶯鶯燕燕已經坐滿,不由笑道:“微言,你的好心思!”
章婕妤急忙起身,溫婉而得體地答道:“聖上滿意便好。”
江承光笑著讓她落座,一面又找到自己的位置:“都別太拘束,貴妃原是讓大家鬆快鬆快的意思。今兒個是家宴,大家都開心才好。”
座下妃嬪自是婉聲應是。
江承光掃一眼坐席,轉向趙忠福道:“重陽糕與菊花酒給太后送去了麼?”
趙忠福忙道:“送去了。因著太后的身子,還特意請太醫看過那糕與酒呢。”
江承光又道:“今日沒能來的妃嬪,也都送一壺菊花酒,一盤重陽糕去。朕是同樂的意思,若是身體有恙也不勉強她們用。”他一頓,輕輕“唔”了一聲,問道:“顧修容今兒沒來?她入宮恁久了,身子怎麼沒見好轉?”
趙忠福恭敬回道:“顧修容身子的確沒見好,本是感染了風寒,誰曉得病的愈發昏沉,只是還不礙著旁的。”又補充道:“連太后都去瞧過一次呢,只不過顧修容怕過病氣兒,給推了。”
江承光微微點頭:“倒是個知禮的......也罷。傳旨,顧氏入宮以來臥病良久,朕心甚憐。念其溫順知禮,著晉為芳容,不必謝恩了。”
座下嬪妃俱是先驚後妒。江承光這般作為,無非是擔心顧盼久病不能承寵,遭人輕視,也是給顧盼做臉的意思——皇帝果真純孝,這顧芳容身為太后的侄女,的確是得天獨厚。幸虧她如今病著,不然風頭沒準還要蓋過金嬪去!
而江承光卻不必理會妃嬪裡的暗潮湧動,只是舉杯笑道:“今日重陽佳節,朕與爾等賞菊賦詩,當真一大快事......”
話還沒說完,玉河已噘嘴道:“聖上欺負人,臣妾等哪會作什麼詩。”又想起這不比私下,自己可是打斷了皇帝說話,不由有些後怕有些竊喜,嬌嬌地看了皇帝一眼。
江承光得了她這一眼,什麼怒氣也沒了。只含笑道:“哦?小玉不會作詩,朕倒不奇怪,只是小玉怎麼就替這麼多人說了話呢?難道朕的妃嬪中還找不出才女來?”
玉河臊得臉兒通紅,章婕妤已含笑起身道:“聖上這可真是與嬪妾等小女子為難了,若說才女,唯獨薛修媛稱得上。只是修媛現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