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了別家,自家靠什麼來吃飯?
可時下他們家這情況,傳男傳女還有什麼區別?
六娘也姓餘,她名滿天下,餘家也是沾光的。
他不信餘家一輩子都待在這地方,都是這個身份,餘家總有一日會翻身的!
大年三十,虞瀅與大嫂去買菜,街道上年味很少,只有寥寥幾個孩子在戲耍玩鬧。
不用猜測,全是這賦稅給鬧的。
去年種了藥材的,賣出後繳納賦稅尚有結餘,但沒有營生的,只能是被拉去服徭役了。
一去便是半年,要是半年後家中再繳不出賦稅,便一直延長。
如此,如何能過個開懷的年節?
太多太多的窮苦人,虞瀅幫不上忙,只能是做一個睜眼瞎,匆匆而過。
與大嫂回到家中,伏危正要貼對聯,伏震則幫羅氏宰雞,兩個孩子拿了些吃的在喂小奶貓。
小半個月前,兩隻不過一個多月大的黃白色小橘貓病歪歪的窩在巷子的一堆雜物裡邊,貓媽媽也不知跑哪去了。被幾個玩耍的孩子發現,都知道伏寧家有個醫術厲害的小嬸,就抱著等在巷子口等著虞瀅回去。
伏安伏寧生怕小貓活不了,每宿都要爬起來兩三遍去檢視。
小孩們也是天一早就跑過來看小貓。
半個月過去了,兩隻小奶貓也長得越發壯實了。
虞瀅去擼了一把小奶貓後,就去與伏危一同貼對聯。
別家有沒有年味,虞瀅不在乎,她卻格外珍惜這一個年節。
一是去年年節她不在伏家,今天在了,便要過得熱熱鬧鬧的。
二則是因這可能是接下來幾年裡邊,最為安穩平靜的一個年節了。
年初二,虞瀅與伏危去給知縣拜年,正巧錢幕僚一家也在。
縣衙放了七日年節假期,但還是需要有人輪值,輪值那日過後再補休回來,倒算是比較有人性的。
便是年節,男人們也放不下正事,知縣與伏危還有錢幕僚去了書房議事。
婦人孩子則在前院吃茶閒聊。
不知怎聊著聊到了孩子的身上,那原先針對虞瀅的錢娘子,也就是錢幕僚的娘子,現在倒是沒有以前那般針鋒相對了,可那嘴巴卻是不大會說話的。
她暼了眼虞瀅的小腹,意味深長的問:“餘娘子和伏先生都成婚快兩年了,怎還不要孩子?”
這個時代,成婚三個月還沒懷上,指不定旁人怎麼說,更別說虞瀅與伏危明面上成婚快兩年的了。
旁人問起,虞瀅一笑而過,道順其自然。
虞瀅一樣的說辭應付道:“順其自然吧,孩子來了就來了。”
錢娘子卻是脫口而出道:“這哪能順其自然,這兩年都未有孕,餘娘子你自己都是大夫,就不覺得奇怪嗎?”
這話不是特別相熟的人說,著實冒犯,知縣娘子輕咳了一聲,打斷道:“餘娘子有醫館要顧,每月還要出診,要了孩子哪裡還能出診?”
“可這女子本就是相夫教子的,幹大事的事情交給男人們去幹就好了,何必拋頭露面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