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端來了一碗湯藥。
男子正處在昏迷中,湯藥難進,虞瀅與衙役兩人合力許久才勉強灌入半碗湯藥。
男子呼吸費勁, 痛苦得一直扭動著腦袋, 脖子和額頭上青筋凸顯, 臉色也越發暗紅。
這安置處雖然也有重病症的病人, 可幾乎都上了年紀,或是年幼的, 都屬於身體底子較差的。
可這個男子不同, 看著就是個身體健康的人,這般健康的人都病成這樣, 嚴重程度不言而喻。
“餘娘子, 這男子能熬得過今晚嗎?”衙差問道。
虞瀅面色凝重地望著男人, 應道:“能在一個時辰內發汗或是散熱才成。”
琢磨了片刻,囑咐衙役一聲“看著他”之後,就出了屋子。
虞瀅找到了正在吃飯的季館長, 說明來意:“方才送來一個病重的男人, 要是熬不過今晚可能人就沒了, 但要熬得過今晚的前提是能發汗或是退熱,但我覺著單單靠湯藥很懸, 故而來詢問季館長有無針灸用的針可借我一用。”
聽到餘娘子要針灸,洛館長露出了驚訝之色。
心道果然是太醫家的閨女,年紀輕輕就會針灸,要知道他年近三十才在岳父那處學得針灸的本事。
洛館長確實有銀針,而且很爽快的借了。
他也想瞧一瞧這餘娘子到底還有多少的本事沒使出來。
他讓兒子去把銀針給取來給餘娘子,然後與兒子,還有徒弟一同去觀摩。
不知這事怎就傳到了其他幾個大夫的耳中,都圍到了茅草屋外,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往屋子裡瞧。
他們的本事並不是很大,但在這小縣城做大夫也差不多夠用了。且雖瞭解人體穴位,可卻不會這針灸之術,所以聽說這餘娘子會針灸,都過來湊熱鬧了。
衙役方才端來了火盆在屋中的角落,屋中有所暖意。
虞瀅本想讓衙役把草簾放下,但看到外邊一道道灼灼的視線,也就把話給嚥了回去。
總歸有這麼多人圍著門口,還有火爐,屋中也不至於太冷。
虞瀅讓衙役把男子翻了過來,再把外衫脫去,只留一件單衣,然後才開始針灸。
找準穴位,快速進針,熟練得沒有半點猶豫,看得外邊的大夫心下驚歎。
幾針下去後,虞瀅退到了一旁,與衙役道:“找一床厚被褥給他蓋著,時刻關注他是否發汗。”
衙役一愣:“這就紮好了?”
虞瀅點頭:“兩刻後拔針。”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向床上的男子。
得提醒伏危才成。
虞瀅讓季館長幫忙留意一會,她去找到送信的衙役,讓他再轉一句話給伏危,說希望儘快能見他一面。
在信上提醒,就怕被人看到生出禍端。
畢竟這人有可能是悍匪,與這人牽扯上,肯定會引來大麻煩,故而需得謹慎。
與衙役交代過後,虞瀅便回去瞧那男子了。
那男子能不能脫離危險期,就看今晚的了,她得守著才成。
虞瀅回到隔壁院子,便看到幾個大夫輪番進五去瞧病人,或說是瞧針灸更為貼切。
等他們看完之後,虞瀅才過去的。
小半個時辰後,虞瀅把針拔了,隱約看到男子額頭上溢位了一層薄薄細汗。
汗雖不多,卻是好的兆頭,有發汗的跡象,就說明是有退燒的跡象。
接下來,虞瀅每小半個時辰給他喂一遍熱水。
萬幸,這人逐漸開始發汗,擦汗事情就交給了衙役來辦。
下半夜,男子漸漸退熱,意識時而渾噩時而清醒,短暫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那伏家的媳婦,接著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