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目光閃躲,在人類面前,他總是學不好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
又或者說他是故意不會掩飾,因為這樣人類會給他投以最多的關注。
二十公分的水高讓桑姬看不清魚尾的具體模樣,她沉著臉抱起人魚,沒抱動。
人魚乖巧貼心,總是讓桑姬忘了他是一個站起來比自己還高的男人,完全沒有對人魚起一點提防心思。
“自己翻上床去。”
桑姬的床和隔斷距離很近,人魚容易輕輕一翻就落在桑姬的床上。
換做是其他時候,人魚一定歡天喜地。
可是桑姬的臉色太難看了,他不覺心虛起來,心虛中又藏著歡喜,人類在意他,人類擔心他受傷,所以才會這麼生氣。
要不是時機不對,人魚真想擺一擺尾巴,讓所有人,尤其是那個金毛知道,人類最喜歡的是他。
在人類的心中,什麼鸚鵡、公爵、金毛……都比不過他!
人魚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鼻尖充斥著人類的氣息,卻生不起任何旖旎的心思。
桑姬撫摸過魚尾的每一寸,認真檢查著每一片鱗片,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手邊堆積的紅色鱗片越來越多,房間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偷偷飛回來的系統安靜得像塊木雕,嵌在了櫥櫃上,只有看向人魚滿是鄙夷的眼神證明系統並不是一塊鸚鵡木雕。
宿主現在看著生氣,可只要人魚撒一撒嬌,皺著眉說上幾聲疼,宿主肯定就捨不得罵他了,更不用說是趕走人魚了。
系統暗罵了一聲,只會使苦肉計的心機人魚,不過是受了一點傷,還是他自己弄的,就要吸引宿主所有的關注,簡直是可惡至極!
可無論系統怎麼想,事情還是按照系統的猜測發展了下去。
桑姬手邊堆疊著近二十片淡紅色鱗片,她無法想象人魚是怎麼將它們插進自己的魚尾的血肉中,又日復一日地忍受著綿綿不絕的疼痛。
稚嫩的淡金色鱗片都強行藏在脫落的紅色鱗片下,顯得可憐兮兮,完全不同於周遭紅色鱗片的堅硬,處在最弱小的幼年期。
指腹摸上去都能感到鱗片的軟綿,完全沒有傳說中深海人魚的強大和強悍,更像是阿莫本身。
人魚小心翼翼地看著桑姬,沒有完全步入成年期的人魚帶著些許嬰兒肥,桑姬伸手掐了一把,留下淡淡的紅印。
人魚愕然,卻乖巧地揚起另一邊臉,像是在說這邊也給你碰。
桑姬心中的怒火就這麼輕而易舉被澆滅了,化成了春日中的綿綿細雨。
“阿莫,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像是在哄孩子。
一切都是人魚熟悉的模樣,只有一邊的系統憤憤不平。
什麼熟悉的模樣,宿主只有在這條人魚面前才會這麼溫柔,這麼有耐心,憑什麼啊?!
如果是旁人,哪怕是系統在桑姬面前做出故意自殘的事情,桑姬根本就不會這麼生氣,一個眼風都不會分過去,大家都要為自己負責,你願意這樣做那就做唄。
然後呢?憑什麼人魚會被例外啊?
系統才是陪了宿主兩個世界……哦不,三個世界的統!!!
系統在這邊七想八想的時候,人魚被桑姬哄出了心裡話,“不喜歡金色。”
不喜歡那個顏色,也不喜歡金色代表著的強大。
進化期的人魚腦內形不成完整的邏輯鏈,也沒有辦法思考複雜的問題,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人類更喜歡柔弱無害的他。
這樣的他可以被人類完全納入自己的地盤,不會被提防,不會看到人類客套虛偽的假面,他和人類之間不會有任何的界限。
“可是金色很好看啊,和紅色不一樣的顏色,可都能讓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