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比血脈重要。
李策既能不假思索地說出這句話,就意味他真的已經深思熟慮過。
並不是隨口一說,拿話哄她。
餘清窈忍不住哽咽地再問道:“……殿下當真已經想好了麼?”
李策輕撫著餘清窈的後背,沒有被她不安地追問弄得不耐煩,反而嗓音更加溫柔地道:“我已經想好了,比起孩子,我更想一直擁有你。”
若他是明威將軍,又能預知妻子會因為產子而身故,說一句不好的話,那他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
然他又十分慶幸餘清窈能夠降生於世,他才有機會得以遇見她。
自知曉自己心意後,他就想過日後能與餘清窈擁有自己孩子,可隨著瞭解的越多,知道了婦人孕育過程中有諸多不確定性。
輕則損傷,重則奪命,他才重新開始考慮他們之間當真需要這個孩子麼?
無人能知曉將來會發生什麼,他所能做的唯有盡所可能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
“選擇權在於你,我說過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事由你來選擇,但你也應當知道,生與不生,對我們倆而言都是一樣,並不會改變或影響任何事。”李策牽唇淺笑,嗓音低磁,“窈窈,若你想要孩子,我們就先把身子再養好一些再說,不要管其他人說什麼,身子是你的,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餘清窈輕輕‘嗯’了一聲,把臉埋在他胸膛裡,耳朵貼在他的心口上,那裡面穩穩跳動的聲音就是對她最有用的安神曲。
“……我知道了。”
李策知道她太容易被別人影響,太容易委屈自己,才會把話說的這樣明白,好讓她放下關於孩子的心結。
李策又拉著她,兩人重新跪在墓碑前。
鄭重地再行了三禮。
餘清窈望著石碑上的字道:“阿孃,女兒要走了,女兒這一世一定會好好活著,還請您在天上多多看顧阿耶吧。”
她已經明白自己的生命來之不易,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會好好珍惜。
清風吹過山林,蒼松簌簌而響,枝頭低垂下來,好似在輕輕點著頭。
時間剩下不多了,餘清窈帶著李策又去看了外祖和外祖母。
外祖父、外祖母都是金陵人,然只能埋葬在遠離故土的遙城,即便過了這些年,沉冤得雪,可他們再不能夠回到金陵。
從息山下來,太陽已升到頭頂,人影皆化作小團陰影,聚在人腳下。
一路回到遙城,在餘府外邊,護衛們已經開始整理出發的事宜,餘清窈看了心裡微微泛酸,撇過眼不想去瞧。
雖然知道自己就要離開,但還是自欺欺人般不忍看見這一幕。
知藍見他們回了府,趕忙就從屋子裡出來,迎了上前。
餘清窈這兩日儘量讓她抽出時間去陪乳媼,讓她們母女團聚。
“王妃,將軍剛剛也回來了,叫您一回來就去找他,好像有什麼事要交代。
”知藍對兩人行禮。
“殿下?”餘清窈看了眼李策,李策就道:“你去吧,我回屋裡等你。”
他們父女倆離別前有話要說,實屬正常,李策也沒有多想。
餘清窈去到明威將軍的主院,明威將軍神秘兮兮地將她拉進屋,還心虛地往門外看了看,好似在瞧他那便宜女婿有沒有跟過來。
“阿耶,你要說什麼?”餘清窈還沒見過明威將軍這麼小心防賊的模樣,忍俊不禁道:“殿下才不是會偷聽的小人。”
“嗐!”明威將軍還是把門一關,才放心地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帶鎖的木箱子,又從邊桌下扣下一把銅鑰匙,越發烘托出他的謹慎。
“姩姩快來——”
餘清窈好奇地走上前,兩手撐著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