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過去七日,才想起要過來看看我的死活?」
李羨魚將食盒放下,赧然解釋:「嘉寧在隔日便聽到皇姐無恙的訊息了。」
「只是一直在忙披香殿裡的事,這才沒能過來見皇姐。」
她看著眼前安然無恙的寧懿展眉慶幸:「還好那日的戰火沒有波及皇姐的宮室。」
寧懿支頤睨她,示意執素將長窗旁新懸的綢簾捲起。
露出窗楣上幾道還未來得及填補的刀劍痕跡。
她淡淡道:「誰說沒有?」
李羨魚看著那些刀痕,驚訝又後怕:「那皇姐是怎麼從宮裡逃出去的?」
她想了想道:「還是,皇姐躲在什麼地方,沒被戎人發覺?」
寧懿鳳眼半闔,似又想起那夜裡的事。
戎狄大舉入侵的時候,她就待在自己的寢殿裡。
懷中藏了把鋒利的匕首。
想著若是戎狄們打進來,能刺死一個,便算上一個。
再不濟,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能用來自戕。
但她不曾想到,她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傅隨舟。
他身為文官,倒也持劍上了戰場。
直至皇城陷落,方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到她的殿前,渾身是血地對她說:「我帶你走。」
寧懿想至此,慵然將眼簾闔上。
她輕笑了笑,似漫不經心般道:「真沒想到,老古董還會騎馬,一把老骨頭還能提得起長劍。一介文官還敢隨著金吾衛上戰場。」
「也不怕死在亂軍裡,再回不來。」
李羨魚並不知曉當夜裡所發生的事,只是茫然望著她:「皇姐在說什麼?」
寧懿卻不說了。
她招手,讓團在一旁的雪貂爬上她的手臂,撫著它雪白的皮毛懶懶道:「若是你沒什麼事的話,便回去吧。」
她紅唇微抬,笑得別有深意:「要知道,胤朝的鐵騎,可還等在京郊五十里外呢。」
李羨魚面頰微紅,起身道:「那嘉寧先回去了。」
寧懿沒有留她。
只是在她離開後,信手捻起她送來的一塊點心。
左右瞧了瞧,似乎有些嫌棄地『嘖』了聲,但最後還是慢慢吃了。
李羨魚回到宮室的時候,晨霧已散。
和煦春光自半敞的支摘窗照進殿內,日影浮動處,一層流水般的光影。
李羨魚如往常那般在窗畔坐落。
手裡翻閱著一本昨日才整理出來的,披香殿中尚缺物件的清單。
正當她想著,是要先等這些物件送來,還是先去皇兄那,請一道出宮的聖旨,去城郊問問臨淵,他何時回去的時候。
懸掛在窗外的錦簾輕輕一響。
數日未見的少年逾窗進來。
他身上的鐵甲與戰袍已經換下。
此刻依舊是往日裡玄衣束髮的打扮。
除袖口與領口處多一層暗金色的紋路繚繞,懷中的長劍添了幾道龍紋外,似乎並無什麼變化。
一切皆如初見。
李羨魚望向他,原本輕蹙的秀眉緩緩展開。
「臨淵,你回來了?」她從玫瑰衣裳站起身來,微赧地抿唇笑:「我正想去城郊找你。」
臨淵走向她。
將多日未見的少女拉進懷中。
他俯身,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與清淺的香氣。
直至李羨魚面色微紅,他方低聲解釋:「去籌備一些事。回來得晚了些。」
李羨魚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應了聲。
她小聲道:「是什麼事呀?」
臨淵沒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