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闔眼,眼前便是李羨魚笑盈盈地與他說想獨自去逛逛,之後一轉身,便令人去尋顧憫之來的情形。
他握著劍柄的手愈收愈緊,像是要將這柄玄鐵的長劍給折斷。
須臾,他終是無法忍受,展開身形躍下橫樑,一把拂開了低垂的紅帳。
紅帳深處,李羨魚睡得香甜。密長的羽睫低垂著,雪白的雙頰上泛著微微的粉意。
她的素手壓在錦被上,寢衣的袖口在睡夢中往上蹭起,赤露出一段凝脂般柔白的皓腕。
原本想來找她要個說法的少年驀地頓住。
他看著錦榻上睡相乖巧的少女,視線停駐良久。
最終沒有將她吵醒。
他只是伸手,握住了李羨魚放在錦被上的皓腕。
紅帳低垂處,少年的眸色濃沉:「這是公主答應過臣的。」
而李羨魚睡得香沉,並沒有聽清他的話語,只是在睡夢中輕輕應了聲,作為回應。
於是,臨淵俯下身去。
在她雪白的皓腕間留下一個齒印。
李羨魚並沒有察覺這件事。
待她一覺起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寢殿內光線昏暗,皓腕上的齒印也只餘下一點淺淺的紅痕,看不出原先的輪廓來。
只令人以為是睡夢中蹭到了錦被。
她並沒有在意,只是起身去找絲線,做她想要送給臨淵的平安結。
而臨淵卻與她辭行。
「臣要出宮幾日。大抵日後,方能回返。」
李羨魚有些訝然:「要這樣久嗎?」
臨淵嗯了聲,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臣會準時回返。」
李羨魚想,他大抵是有要緊的事去做。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輕聲答應了他。
而披香殿內的日子,也翻書般地又過去幾日。
直至後五日後,殿內的小池塘挖好。
李羨魚便將那條養在缸中的紅魚挪了過來,放在小池塘裡,又拿了一把魚食去餵它。
偌大的小池塘裡,只有這樣一條魚。
它便也不怎麼搶食,只是偶爾才浮上水面來,吐出一兩個氣泡。
李羨魚看了一陣,似是覺出無聊。
正打算回寢殿裡看自己的話本子去的時候,一回過眼,卻望見離開多日的少年終於回來。
此刻正立在亭外,一如往常地喚她:「公主。」
李羨魚杏眸微亮:「臨淵,你可算是回來了。」
她信手將剩下的魚食都拋進小池塘裡,又連聲問他:「對了,這五日裡你都做什麼去了?是去買話本子了嗎?」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雙頰微紅:「上回的話本子,我還有幾本沒看完呢。」
臨淵步入亭中,行至她身畔:「臣順道去拿了那張打好的紅寶石面具。」
李羨魚愈發好奇:「順道去拿?你還買了什麼別的東西嗎?」
臨淵並不正面作答,只是對她低聲道:「公主伸手過來。」
李羨魚便將裝魚食的小碗放下,依言探手過去。
臨淵垂眼,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光潔的手背。將一道色澤艷麗的手串戴在她的腕上。
李羨魚羽睫輕眨。
「臨淵,你送我手串呀?」
她嫣然而笑,輕輕收回手來,滿懷期許地看去。
遠看的時候,她見到手串色澤艷麗,以為是紅寶石材質。
近看,才發現是紅珊瑚雕成的手串。
紅珊瑚的原料粗糙,而這串珠子每一枚都打磨得圓潤光潔,中間那枚還雕刻出一朵木芙蓉花的模樣,玲瓏可愛。
李羨魚左右看了一圈,愈看愈覺得喜歡,唇畔也綻出兩個梨渦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