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玉凝一樣,我們的出生就是原罪。”宮沫聲音悲慼悲涼,帶著淡淡的諷刺,側臉在月光下愁霧漫漫,滿腔心事,整個人蜷縮著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下巴抵在膝蓋上,故作滿不在乎的開口“我從出生開始就被人當個玩具一樣,拋來拋去。我似乎有太多的罪孽要去還,所以總是把自己的安危排除在外,總是期望一點微薄之力能夠得到別人的原諒,不管是誰,不管什麼事情我都去全力以赴,只為了減少自己心中的愧疚。可是後來一想啊,我來到這個世界不被祝福,沒人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卻偏偏要我去承受她們的指責,怒氣,甚至淪為她洩憤的工具。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既然不能選擇自己的生,但是我可以選擇自己的死啊,但是,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
宮沫偏頭笑看著伊唇,那笑容和小時候一樣,一笑傾城,如沐春風,可她眼裡含著淚,嘴唇顫抖著,聲音哽咽“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個盜墓者?刨的祖墳多了所以這輩子才來贖罪啊。”
不等伊唇開口,宮沫破涕而笑努力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偏過頭,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對於源源不斷留下的淚水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多餘,她下巴重新放在膝蓋上,淚水暈開了她的牛仔褲溼濡一片“舒阿姨雖然不喜歡我,但是從來沒有打過我,罵過我,可是宮郢不這樣,他打我也罵我,說我是個禍害,和那個瘋女人一樣。我多麼希望自己有個家,有爸爸,有媽媽,有哥哥,可是呢,這些都有,偏偏沒有家。”
伊唇似乎被宮沫的情緒感染,眼眶氤氳,幾不可見的深吸一口氣,呵出的白霧在面前繚繞散開。
“伊小四,我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家,還是得不到認可。那些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的人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看,她就是那個不詳的孩子,破壞別人的家庭不算還禍害了別人的命”宮沫自嘲,笑得無比大聲難以自抑,可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子,控制不住一開口就哽咽的聲音“為什麼別人生了我,把我帶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讓我受盡白眼,受盡嘲諷,受盡折磨?我有什麼錯。”宮沫聲嘶力竭大吼,尖叫的嘶吼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格外清晰,惹的不遠處病房裡傳來罵罵咧咧的不滿和大力關上窗戶的聲響。
伊唇別過臉,伸出手指輕輕彈開眼角留下的淚滴,聲音輕微卻透著無奈“是啊,我們都沒錯,錯的是老天,是他瞎了眼,給錯了命。”
宮沫附和的低笑,情緒平穩下來,雖有重重的鼻音卻沒了悲傷的音調,很平靜“南昱原本是個活潑開朗的男孩子,個子高,人長得帥,成績也很好,儘管顧欣對他不冷不熱他也是很敬愛這個母親。可是我就見不得欺騙,我告訴他,顧欣不是他媽媽,他不信和我大打出手,還罵我是神經病,說我是瘋子,自己過的不好還禍害別人。”
“那他後來怎麼又信了?”
“我找了上官雲爵幫忙。我給他說了真相,他也不信,可是願意幫我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所以03年我跟蹤了嚴敏,帶著南昱和上官雲爵去嚴敏和顧欣碰面的地方。嚴敏是我小姨,對我有惻隱之心毫無防備,我們輕而易舉就提前躲在那個盆栽後面,等著顧欣到來。”
03年3月,宮沫帶著南昱和上官雲爵跟蹤嚴敏,趁她去洗手間的空擋躲在不遠處的盆摘後面,後來顧欣匆匆趕來,他們就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你找我什麼事?”顧欣帶著口罩,眉眼犀利,語氣不耐煩。
“聽說你最近在照顧南昱,他又不是你生的,值得你浪費時間?有那些時間還不如想想我的提議。”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顧欣語氣嚴厲帶著警告。
“當年南凜然還是凡邇市的市委副書記,幾乎是常駐凡邇市,江姝偶然會去看他,但是自從懷上南羽幾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