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跪在林青竹身旁,雙手顫抖著輕輕擁抱著她的身軀,心頭如墜入冰冷的深淵。
他的體內早已空無一物,彷彿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只剩下無盡的自責與悔恨。
“二師姐……是我沒用……沒能護住你。”
他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自責。
他曾許諾守護她一生一世,可如今她就躺在自己懷中,臉色蒼白如雪,呼吸微弱,彷彿隨時可能化作塵埃。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心中刺痛如刀割,竟連淚水也未能從這麻木的痛楚中落下。
四周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仍殘留著黑袍人消散後的冷意,彷彿一種無形的詛咒般壓在張一凡心頭。
他一瞬間感到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和林青竹的身影,其他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失去了意義。
然而,就在這一片死寂中,一道低沉且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似從天絕塔深處傳來,帶著如同來自遠古的迴響,震盪著張一凡的心神。
“闖關者,你已成功透過天絕塔九層,擊敗了塔中鎮壓的邪靈,從今日起,你便是天絕塔之主。”
張一凡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在四周掃視,想找到聲音的來源,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天絕塔,冰冷而宏偉。
那個聲音彷彿來自於虛空,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嚴與敬意。
然而,張一凡卻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反而眼神低落,心中滿是苦澀的自嘲。
“成了天絕塔的主人又如何……我連最重要的人都沒能保護住。”
他低聲呢喃,神情悽然。他甚至不再關心這道聲音的來歷,只覺得自己此刻的存在毫無意義。
如果連林青竹的生命都無法挽回,他成為塔主又有何用?
那聲音卻並未停止,彷彿洞察到了他內心深處的痛苦與絕望,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溫和的語氣:
“天絕塔內有玄冰棺,可以暫時鎖住這位姑娘的神魂,為她保留一線生機。只要你能尋到七寶還魂丹,便可讓她重獲新生。”
張一凡的心頭猛然一震,眼中閃爍起一絲微弱的光芒。
玄冰棺……可以暫時鎖住她的神魂?他緩緩低頭,凝視著林青竹慘白的臉龐,內心翻湧著激烈的掙扎。
七寶還魂丹,那可是傳說中可以讓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藥,世間罕見至極,即便窮其一生,也難以找到。
即便真的存在,他也不知何時能找到……在這一刻,他的希望和絕望交織著,眼神中滿是痛苦。
可這時,一道熟悉而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他識海中響起,那低沉的聲音彷彿穿越了遙遠的時空,帶著無法動搖的安撫與堅定,正是他的師父李太虛。
“一凡,天絕塔說得不錯。想要救青竹那小丫頭,七寶還魂丹是唯一的辦法。可她如今的情況,恐怕撐不到你找到丹藥,只有冰封之法才能鎖住她的神魂,延續她的生機。”李太虛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沉穩,彷彿點醒了張一凡心中的疑慮。
“師父……”
張一凡低聲喃喃,心頭一陣激動。
他深知,師父絕不會輕易許諾,既然李太虛也這樣建議,這或許便是唯一的生路。
“可……這樣做,會不會讓青竹永遠無法醒來?”
張一凡仍有一絲疑慮,眼中帶著惶恐。
他知道冰封之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將她的生命和靈魂全部凍結在那一刻,陷入無法甦醒的長眠。
李太虛的聲音平和而堅定,彷彿一縷陽光般撫慰著張一凡的心靈:
“你放心,只要她的神魂不散,便有機會醒來。為她鎖住這一線生機,總好過讓她的靈魂徹底消散。若你真心想救她,就必須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