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女兒,淮陽侯痛徹心扉:“你母親糊塗,你也糊塗嗎?如今淮陽侯是個什麼境況,我不說,難道你就看不出來?”
杜冰顏自然是看出來了,她知道姑父葉天輕進京了,他正跟父親謀劃大事。
如今父親這般模樣,想必那件大事沒有成功。
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所以他才狠心寫了休書。
想通這一層,她就轉頭看向杜候夫人:“母親,咱們走吧!”
杜侯夫人伸手拉住她的袖子:“顏兒,咱們走去哪裡?淮陽侯府才是咱們的家啊!”
杜冰顏開口:“不,已經不是了,父親已經給你寫了休書,咱們自然是要回去外祖母家的!”
杜侯夫人頓時偏執起來:“要走你走,我又沒犯錯,憑什麼要把我休掉?我不同意!”
“啪!”杜冰顏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她咬牙提醒:“母親,你再不走,只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杜侯夫人呆呆的看著她,眼裡滿是淚水。
杜冰顏一手拉住她,一手抓著匆匆跑過來的杜有志,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杜有志年紀還小,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他忍不住仰著頭詢問:“姐姐,咱們家發生什麼變故了嗎?為什麼要回去外祖父家?”
杜冰顏回答:“是,自此之後,咱們姐弟就不是杜家人了,而是隨母性是霍家人!”
杜侯夫人渾身打了個激靈,後知後覺的她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猛然回頭,面上滿是擔憂和驚恐。
她顫聲詢問:“冰顏,你父親,你父親他是不是活不成了?”
杜冰顏搖搖頭:“不知道,終歸咱們能活著給他慢慢報仇!”
話音落下,她眼底的恨意一閃即逝。
三人前腳離開淮陽侯府,後腳李友德就已經率兵封府,將淮陽侯請進了皇宮御書房。
他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道:“微臣拜見皇上!”
盛安帝點點頭:“淮陽侯,你應該知道朕為何把你給請進皇宮御書房吧?”
語調聽上去十分隨意,但是卻讓淮陽侯頭皮發麻,渾身發緊。
他簌簌發抖的囁嚅:“微臣愚鈍,微臣並不清楚!”
盛安帝霍地笑起來:“淮陽侯,朕記得,當年杜家之所以能得到候位是因為老侯爺在戰場上得來的軍功,他當年也是守護邊疆的英雄啊!”
淮陽侯慚愧開口:“微臣得了父親蒙蔭,卻毫無建樹,實在愧對皇上,愧對父親!”
盛安帝毫不猶豫打斷:“不,你很有建樹,當年你父親率領三百將士在雁南關突圍的功績,都比不上你淮陽侯養出三百死士的本事啊!”
淮陽侯震驚的揚起腦袋:“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並沒有圈養死士,還請你明察!”
盛安帝詫異挑眉:“沒有?可那些死士明明說是受了你的指使,戰閻在京郊遇襲,後來李友德帶著御林軍前去支援,將他們盡數活捉,如今已經審出來了,就說是遵從你的命令!”
淮陽侯頓時涕淚交加,他嚎啕大哭:“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定然是他戰閻汙衊微臣,微臣是個什麼德行,別人不清楚,皇上還不清楚嗎?”
盛安帝從椅子上起身,緩緩繞到他面前道:“正是因為朕知道你什麼德行,所以才第一時間否認了戰閻的說辭!”
淮陽侯這才鬆了一口氣:“皇上英明!”
盛安帝又開口:“既然不是你養出來的死士,可那些人手裡用的卻是出自兵器庫的利刃,難不成是葉天輕養出來的?”
淮陽侯登時驚出滿身的冷汗,他下意識否認:“不是他,皇上,他對你,以及皇室忠心耿耿,又怎會圈養死士,刺殺戰義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