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睛紅的駭人,他用力咬著薄唇,卻是不發一言。
魯東南依舊喋喋不休:“剛剛她在外頭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靈芝多貴啊,她都緊著你吃,還有,你知道她今天出去做什麼了嗎?她把自己千方百計湊出來的銀子都給募捐出去,整整一萬五千兩給你換回一顆救命良藥續命丸!”
魯卿昱側過頭去看他:“父親,你是要我把母親留下的嫁妝全都交到她的手裡嗎?”
魯東南凝眉規勸:“父親只是想告訴你,你這個後母,對你真的是沒說的,就衝著她給你親手換尿布,你也不該這般排斥她!”
他頓了頓又苦笑:“卿昱,若是你母親活著,她未必也能做到吧?你母親最是見不得半點汙濁的,小時候你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裳,她都會發好大的火,她的眼裡何曾有過你,她有的只是那些奇花異草以及那些鋪在櫃子裡面吃灰的畫作!”
魯卿昱藏在錦被下的拳頭霍然握緊,他用力閉上眼睛開口:“父親,我累了,你先出去!”
魯東南沮喪的嘆息一聲,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他並不知道,兒子腦海裡面浮現出的卻是另外一副畫面。
那時候他還沒染病,他有一次從書院回來的時候喝醉了酒。
他迷迷糊糊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剛躺在床榻上,冷不防旁邊就有個女子鑽進了他的懷裡。
當時他神志不清,且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哪裡能受得住。
待到雲,雨初歇,他才在清淡的雲茶花香味中沉睡過去。
等他清醒之後,床榻上就像沒人來過那般。
唯獨那雲茶花香味卻飄散在鼻端,久久未曾散開。
後來,他就知道了後母喜歡用雲茶花香粉薰衣裳,那是她和親之地的一種有著濃郁奇香的鮮花,在盛朝是根本就沒有的。
想到那一晚上兩人做過的事情,他就懊惱且又自責。
他原本是想去找父親請罪的,可又害怕那是自己的臆想,終究是喝醉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憂思過重之下,他直接搬去了書院居住,就再沒回過國公府。
直到他突然病重,他這才又被送回自己的房間。
每每她都來親歷親為的照顧他湯藥,他只恨不得將壓在心口間的那點疑問給說出來。
可終究還是張不開嘴!
他比誰都清楚,不管那件事情是真還是假,但凡他說出來,整個英國公府就完了。
此刻,他覺得那個女人是在故意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