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沈家就形成了一個很詭異的相處的狀態,眉兒一如既往的做著家裡的活兒,帶照料周氏。沈祇則每日帶著楚之月出去尋了吃食,連著後院重點兒番薯青菜什麼的,都是這兩人一起。
眉兒則越發沉默寡言。
周氏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阿月那丫頭。」見眉兒不說話,周氏總歸還是偏著自己養了幾年的人的,便道:「她爹孃估摸都是沒了,兄長怕也是凶多吉少,從小衣食無憂的人,哪裡遭得住這種變動。你比阿月年長,就不要怪她了。」
「嬸嬸,我爹孃和幼弟也是不知所蹤。」
這話說得周氏心裡揪了一下,眉兒本就苦命,一時就反省自家留下楚之月是不是對眉兒來說太不公道了些。自打沈惜失蹤之後,周氏身子骨就大不如從前,加之糧食越來越少,只能坐吃山空,周氏沒了吃食的好好調養,這身子哪裡能好。
看到周氏難受,眉兒心裡也不好受,只道:「嬸嬸你坐會兒,若是無趣,就幫沈祇改改靴子就是,我看他的鞋子底都快踩爛了,至於阿月,我不怪她的。」
周氏點點頭,眉兒也就自忙自去的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因著厭煩楚之月一直纏著沈祇,兩人並沒說過幾句話,便是夜裡睡到一處,也是儘量不挨著。楚之月該也是不歡喜自己的,就因為自己是沈祇的童養媳。
眉兒嘆了口氣,看著地窖裡頭最後的幾顆地瓜犯了愁,想了想,只拿了一顆地瓜。又出了院子,想去外頭找找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能找到點兒野菜或者已經長出來的隨便什麼東西也好。
一趟回來,籃子裡也就只有點能吃的草根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眉兒只能映著頭皮做。原本是給畜生餵的米糠還有一小袋,眼下也成了寶貝,眉兒生了火,盼著今天沈祇能在山上有點子收穫。
待晚些,沈祇回來,眉兒衝到院門口,看著沈祇兩手空空,便知冬日裡想打獵些什麼回來是太難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即日毫無收穫了。
因著擔心糧食,眉兒都無甚心思去搭理楚之月。
「家裡吃食還夠不夠?」
眉兒搖頭。
沈祇進了院子,東西也沒撂下,便對楚之月道:「我再往山裡走一遭,你在家待著。」
楚之月不願,這回稀奇,沈祇倒是沒慣著她,直接一個翻身就跑了。眉兒就看著楚之月也從院子裡頭跑出去,聽了幾聲她的哭喊,又自己乖乖跑了回來。
只是如此,眉兒倒也犯不上和她吵什麼,只還沒上飯桌,眉兒就看見溫在鍋裡的唯一一顆地瓜沒了,頓時就受不了了。
她看見楚之月此刻整蹲在廚房邊兒小心翼翼的舔著地瓜皮,嘴邊兒還有一點地瓜的殘渣,手上幾乎控制不住的直接給楚之月後腦勺來了一下子。
「就這麼一個地瓜,嬸嬸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嗎?就這麼饞的慌?」
楚之月被打懵,一回頭就看見眉兒秀美緊簇,那眼裡看自己就跟看一個累贅一樣。楚之月不是沒脾氣的,從變故開始到現在,她心裡被壓抑了太久,平日裡說不出什麼話來,被眉兒這麼一打,腦子嗡的一下子就炸開了。
「我餓!」楚之月吼得理直氣壯。
眉兒這人吃軟不吃硬,楚之月可憐巴巴的眉兒估摸一會兒也就好了,越是這般理直氣壯,眉兒便越是惱火,嘴巴就有些口不擇言:「我若是你,斷了一隻手,怎麼也該想著如何幹點什麼活兒,而不是靠著沈祇坐吃等死。原你是縣令的女兒,你好當個廢物,如今天下亂啦!你爹孃沒了!你還這般當個廢物,我若是你我不如直接去死了!」
「你爹孃才死了!」楚之月大吼。
這句話也同樣刺激了眉兒的神經,一開始的吵鬧,則變成了扭打。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