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夕就更氣了:「如何就不能活,有手有腳還認識字,如何就不能活。」
後頭聲音說大了,謝懷夕收了聲音,回頭一看就見著楚之橋站在堂屋門口,心裡頭覺著晦氣,想著桑婆去哪了怎的還不回來,不然肯定是要直接趕路了,岙州封城,不允許走動,是瘟疫又在冬日席捲而來。
慕容家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瘟疫,也不知道這封城,能不能解決問題。
「算了,眼下也不管這許多,你二人日後再去跑山,注意些,看到生人必然要躲著別靠近。因著封城,有些地方人心惶惶,沒病的人都生了心病,等桑婆回來,商量看看怎麼辦,是在這村子繼續待,還是去其它城看看。」謝懷夕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我出去找些藥材備著,你倆晚飯別等我了。」
這就是晚飯都不想和楚之橋一起吃了,眉兒憋了一口氣,等人一走,看楚之橋就有些不好意思,心裡頭愧疚了,語氣上就軟著帶著哄的軟聲道:「謝哥哥言語你莫要在意,他是個好人來的,也就不知怎的這幾日這麼不好相與了。估摸還是不大熟悉,時日長些,該是就好了。」
半下午外頭的日頭正好,春日越發暖了,那點日光透過房簷的錯落處分佈成了幾片光影在其面目之上,細膩的皮子,眼睛濕潤著,小扇子的睫毛一眨一眨,那眼裡都是自己,嘴巴抿著,像是心疼了自己。
楚之橋搖了搖頭,手也抬起擺了擺,下意識張了嘴又馬上閉上,眼神柔和就這麼看著眉兒。
那眼神像是小狗,眉兒就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不在意就好,半下午的休息會兒嗎?還是要隨我一起去山上練功?」
楚之橋步子就往外走,眉兒抿唇笑出聲,也就跟了上去:「昨日瞧你累的都吃了三碗飯,今日還去,也蠻逞強,不然你看著我練?然後你就歇著就好了。」
楚之橋側頭看著眉兒說話,眼神柔和,心卻是止不住的下沉。若是完人,自該爭取得到這般的人,如今這境況,自是不做這想法。盼著是不是能多些相處…楚之橋想及此,心都發冷,他不得不承認他貪心,多些相處四字便是自欺欺人,眉兒將自己救於水深火熱之中,偏偏以往也沒什麼交情…
這讓他覺著,這世間還是有些,有些可以過活下去的東西的。
不若當個奴僕也是使得,看著她好,往後餘生也算有個念想。
楚之橋當下心境清楚了,再看眉兒眼神就多了一絲堅定,旁人的不喜便也就不想了。
一出院子,見村裡熱鬧了些,往前行了幾步,聽得清楚了些,原是有戶人家有娃娃出生,門口王大嬸就幾個村婦正擇菜,本還熱鬧說話著,一瞧見眉兒和楚之橋行來便又不說了。
直到打了找面兒,問了聲好,人繼續往前走了,王大嬸才小聲道:「這兩人天天膩在一處,莫不是有了什麼首尾。」
「有了也不稀奇,孤男寡女的,說是謝小兄弟師弟的媳婦兒,山高皇帝遠的,誰能管的著訥?你說是不是。」
王大嬸兒聽這話點頭,還欲再說,覺著後脖頸兒發涼似的就回了頭,一回頭就看見楚姓小子也回頭盯著她看,那眼神,王大嬸被看的心裡發了毛,捂著心口愣就是閉了嘴,心裡嘀咕離得這麼遠該是聽不著才是。
楚之橋收回心神,只瞧著眉兒,看春光不及她紅衣奪目,看春風不如她髮絲溫柔,幾縷飄蕩的髮絲,楚之橋伸手相處觸碰,就又放下。
行出村落快到山腳,日光照射,她發間的琥珀髮簪都在熠熠生輝,楚之橋心裡生了歡喜,看眉兒回頭朝著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