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 這天夜裡眉兒想著去月牙泉好好洗洗, 後日就該回山頂去了,她是前腳拿了衣裳,後腳沈祇就跟著去了。
阿蠻坐在屋裡啃著玉米, 踢了一腳同樣啃著玉米的謝懷夕,下巴朝著兩人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覺著這兩人能好多久?」
「你操心什麼, 好多久也和你沒啥幹係啊。」
「隨意扯扯, 你老往我說身上說什麼啊。」阿蠻又給了謝懷夕一腳:「認真的,說說, 我是覺著這兩人好不了多久的。」
「為何?」
「兩個悶蛋子能處個什麼出來。」
「你如何就得知沈祇在眉兒跟前兒不是個話癆了?」
阿蠻被一噎,玉米梆子直接敲到了謝懷夕腦門上。
這二人閒聊不提,只說沈祇又是隔了將近一月沒見著人,重陽眉兒山頂下來, 沈祇白日裡作功課的時候都喊了眉兒讓其坐在身側, 可惜眉兒坐不住, 只去了一次藥房, 待了一個多時辰便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去了。
那一屋子藥材倒是沒什麼的, 那五毒就著實太瘮人了些。
眉兒其實也是想多和沈祇多待一會兒的, 可惜沈祇功課多, 也就每日傍晚之後才能得些空,吃飯之後言語幾句便又要休息。
結果下來這兩三天也沒說上幾句話, 沒說上話歸沒說上話,這去月牙泉沈祇還跟著, 這多少也是不妥了。
走在石階之上,眉兒側頭看了眼身旁的人,被看的人目不斜視,仍往前走著,見身後沒動靜,從背後伸了手,眉兒看他那樣兒,沒動。
沈祇回頭,神情略微困惑:「怎的了?」
「我去洗澡你跟著作什麼?」
「你自洗你的就是,我在坡下守著。」
「那也奇怪的。」
沈祇搖搖頭,收回了手道:「總歸是夜裡頭了。」
「以前也沒見你守著啊。」眉兒見他不說話,又往前走了,看那步子像是惱了還是怎麼的,便跟上去又生怕他不會生氣似的故意道:「怎現在又守著了?哥哥這是轉性了?」
「話多。」
「中秋時候我怎的不見你嫌我話多了。」
沈祇側頭不鹹不淡的掃了眉兒一眼,見其眼神狡黠,明顯就是故意的,便不再回答她言語,眉兒覺著沒趣兒,也就不再說了。
溫泉之上氤氳水汽,將這一處蒙上一層霧,眉兒褪下衣裳,感嘆師父們好享受,不論在哪處都是尋了有溫泉的地界兒,這天然山泉裡頭不知有了什麼,多洗幾次,像是這身上都康健了,連身上的面板都細膩了似的。
五指蕩漾水紋,胳膊處的紫紋似也綻放,眉兒定睛看著那紋路,細細感受著脈搏的跳動,自打修習了《五蘊訣》之後,五感提升,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的變化。加之師父給的藥丸子,丹田處也逐漸有了些積攢。
以前沒修習內功,並不覺著這紫紋蹊蹺,這兩月閉關,眉兒能時常感覺到血脈在流動之時會受到這紫紋影響。該說是促進還是阻滯,總之是有些不大對勁的,去問了師父,只說是想多了。
抬手去搓胳膊,那紫紋隨著面板或深或淡,眉兒蹙眉,著實煩這紋路,她又實在記不起來那天夜裡到底是被刺到還是被什麼咬到,莫名奇妙多個東西當真無事嗎?
心思正有些煩,就聽簫聲悠悠傳來,那曲聲婉轉,山林風聲鳥啼輔奏,兩相交融,眉兒的身子便放鬆了些,靠在石壁上,頭微微仰起,側臉被放置一旁的燭火映襯,開始顯現與年紀不符的媚態。
「明日去找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