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給這人知道我倆家住何處,指不定他會幹什麼。」
「那去哪?」
「不知道,隨機應變吧。」
一不小心竄進一死衚衕,沈祇心中當下道了句不好,如若是他自己一人,自然一翻牆就過去了,帶著眉兒卻是不方便了,果不其然,再回頭還沒出衚衕的時候,就看見那流民已堵在衚衕口了。
流民多日未進食,只兩個雞蛋並不能抵什麼作用,跑了這麼遠,便已經是筋疲力盡。他雙眼放光,雨水沖刷,頭髮凌亂分佈在臉上,一聲閃電過,隨後伴隨雷聲就讓那張臉更為可怖。
黑夜和雨水將凌亂包裹,也將惡念放大,此刻,在這流民的腦子裡升出一可怕的念頭。
或許人也是可以吃的
這念頭不生則已,一生,站在這人面前的眉兒和沈祇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份糧食。
不要問為什麼流民不在周邊找吃的,饑荒的日子,周遭自然是能吃的可以吃的,河裡遊的都被人扒了個乾淨。剩下的,就剩下人家院子裡頭自己的營生。
白日裡直接搶,會被人打個半死,這人已經吃過這樣的苦頭,不會再犯。
他又看著少年身手還算可以,便開口道:「把小姑娘交出來,我放你走。」
沈祇自然不肯,其實此刻沈祇已不算太慌了,他本不想正面衝突,能躲則躲,但眼下明顯就是躲不過去。這人餓了許久,哪怕身量高,真動起來手來,勝算應該也不低。
「瞅著機會能跑就跑,這處離何花家不遠,真跑了就去找了李長財。」
眉兒還沒來得及應下,沈祇就一個健步就沖了上去。
沈祇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拔了靴子裡的匕首直接近戰肉搏。流民速度沒沈祇快,開始沒落了便宜,腳上就直接被紮了一刀。見這小子下手快準狠,流民再動手就有些不要命的架勢了。
一來二去,流民身高上的壓制,沈祇也有些吃不住。再一刀劃破流民小腿之時,這人直接整個身子朝著沈祇撲了過去,兩人隨即在地上扭打起來。
「還不快跑!」
眉兒顧不得許多,一下子就沖了出去,出了衚衕就立馬往何花家跑,剛跑沒幾步,就看見路邊兒有個斷了腿的凳子,眉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她怕等自己回來時候沈祇就沒了命。
當下拎起凳子直接又跑了回去。
此刻那流民已打紅了眼,下半身纏緊了沈祇,另一隻手則死死按著沈祇脖子,沈祇被掐得透不過去,幾乎本能反應的那匕首在手中打了個轉,就要插進這人脖子,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劃過,轟隆一聲,流民應聲倒地。
眉兒趕緊拉起沈祇,兩人也不管那流民如何,在鎮子上饒了許多圈,確定沒人跟在身後,才回了家。
本以為到家之後可以鬆快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另一場責難。
這會兒天剛亮,周氏前一會兒被雷聲吵醒,怕倆孩子睡覺冷,便攛掇著沈父給自己打傘,給倆孩子添床被子。
結果一開門卻不見人,兩人頓時一股火竄到了頭頂,雨下這麼大,兩孩子能幹嘛去,周氏與沈父自然擔心,剛穿好了衣裳準備出門,就看見眉兒與沈祇著急忙慌的進了院子。
待看到兩人身上的血跡,周氏差點兒沒背過氣兒去。
此刻,眉兒和沈祇便跪在堂屋裡頭回話。
「去哪了?幹了什麼?」
沈祇先一步開口:「沒幹什麼,就是去外頭瞧瞧,看看夜裡能不能捉到魚。」
「你放屁,你當你老孃是傻的是嗎?」周氏又轉頭問眉兒,「你說!你倆幹什麼去了!」
「娘,真沒什麼,你問眉兒她也就是這回答。」
眉兒緊抿著嘴唇,想到沈祇身上還有傷,就一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