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表情卻變了,還剩半杯的冰淇淋還放在桌上,就連漢堡都沒動,就算走得再急,這種打包好的東西都能直接揣走……
最關鍵的是——翟子濤將視線轉移到椅子上,他們連書包都沒帶走。
他心臟猛地一跳。
“為什麼還多了一個人?”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怒氣質問道, “你不是說綁架他妹妹就夠了嗎?”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倉庫,位於郊外。曾經是用來儲藏貨物的,可就在幾個星期前, 所有的貨物都被拉走了, 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幾個箱子。
乾瘦的崔李穿著連帽衫, 坐在門口的一塊大石頭上,抬起看了男人一眼。
駭得剛才怒火中燒的人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心裡打起鼓來,泛起嘀咕,這人原本還頭腦還算清晰,就是貪了點, 現在這眼神簡直就跟亡命之徒一樣, 跟後面幾個僱來常蹲局子的人眼神已經沒差別了。
他忍住不適,“咱們沒必要節外生枝, 只需要哄著點……”
後面被僱來的人聞言都笑了起來,還有一個刀疤臉的高個子大笑著給兩人遞煙,嘴裡不乾不淨地說了幾句葷話之後就用方言道, “反正都要乾了, 不如就幹票大的。”
後面幾個精壯男人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
大腹便便的男人嫌惡地看著幾人, 避開了男人遞過來的煙。崔李倒是沒有拒絕,拿過來之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聲音沙啞,“你放心,你只要安排好我們的後路就行。要是我們被抓了,你也得完蛋。”
大腹便便的男人被這句話說的心裡一顫, 再也不敢擺出高高在上的紫檀, 訕笑道, “是,我當然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我已經把搞了幾十個銀行卡賬號,芩”發來的訊息,說是有東西讓他們搬一下。剛好學校旁也有個大型商場,兩人當時還以為章芩去購物所以來遲了,可誰想到才一靠近那輛車就被人從後面偷襲了,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暈了過去。
已經醒來的女孩很快恢復了鎮靜,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她還沒有放棄自救,在小聲地叫了兩聲梁謹的名字後,哪怕手被綁著,也掙扎著挪動在地上摸索著。她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飛快地恢復了剛才的坐姿。
崔李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之前在一場拍賣會上兩人見過,他還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她。昔年那個不服氣復仇心還挺強的小娃娃已經長大了,面容精緻出眾,學習也不差。是了,她有那麼精於算計人心的父親,怎麼可能混的很糟糕。
崔李看了一會兒,正要出聲的時候——“崔李。”女孩忽然叫了他一聲。
這一聲叫的很突然,他卻莫名晃了一下神,甚至有點慌,好半天他才驚覺這個距離女孩不可能看到他。他緩緩地應了一聲,走了過去,把手上的水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就地坐了下來。
“你知道是我?”
蘇音看到他時還有點詫異,這個人現在瘦的驚人,原本還算不錯的五官現在瘦的幾乎皮包骨,絲毫不像很久之前在拍賣會上見到的模樣,變化最大的還是那雙眼睛,黑幽幽,毫無神采,就跟上輩子她哥快去世的時候很像。
“猜的。”
視線對上了的一剎那,崔李挪開了。
蘇音一瞬間覺得這人避開的神色很狼狽,似乎並不希望她看到他這樣。她想到了拍賣會上那個男人的欲言又止和那幾個微信紅包。他對她是抱有善意的。這個忽然浮現的念頭此刻在腦海裡清晰無比。
這個念頭越是清晰,她心中忽然就越是悲哀。
在上輩子她哥死後,她和他曾坐在一起談判,那時候的崔李西裝筆挺,陰險毒辣的人卻看著她對她笑了一下,很友善很溫和,沒有絲毫的戾氣。
他說,“好,這些可以給你。”
她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