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晉作,這名被後世冠以「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評價的男子。颯墨言從沒想過自己會遇見他,更沒有想過,他們會成為如斯般的刎頸之交。
「晉作他現在怎麼樣?」颯墨言啞著聲音詢問道。桂半垂著眼簾,半晌答道:「只是累很了,又不小心染上了些許風寒,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
「是嗎……我暫時出不去,你能帶他來見見我嗎?」
桂嘆了口氣,搖搖頭:「恐怕不行,他需要休息。」
颯墨言的雙眼有些出神,桂的臉色在昏暗的定光下晦澀不明。
似是想到了什麼,桂帶著絲疑惑開口向颯墨言詢問道:
「山田兄……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嗯?」
「聽聞高杉兄所言,你似乎對攘夷並無興趣?身為松下門徒,你難道不想親手改變這個國家嗎?」
「……對不起。」颯墨言輕聲道。對她來說,攘夷這樣高風險的活動實在不是個好出路,如果不是高杉堅持,她甚至寧可改變歷史把高杉拐去種田!
——可是,這世界上,總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於高杉而言「這」是國家,於颯墨言而言……
桂看著颯墨言的眼神有些詫異: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大和之人?」
颯墨言的去取茶盞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她沉默的看著桂,看著他一臉的驚訝和不解。身為松下之徒,對攘夷居然避如蛇蠍,這簡直就讓人看不起。尤其是——颯墨言還是高杉的朋友。
桂是高杉的朋友,而颯墨言對朋友一向不喜隱瞞。
所以她點了頭,坦然承認道:「不錯,我不是大和人,我來自日本西方的國度。」
「大清帝國嗎?」
桂似是自言自語。在搖擺的燈光下,桂沉默良久。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彎起嘴角對著颯墨言輕聲道:「算了,人各有志。不過山田,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和攘夷無關,一件對你,對我,對高杉都有益的事情。」
「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救松陰嗎?」
山口選在裡這間小室約五步的地方抱著長刀淺眠。這個位置,既不會聽見室內的談話聲,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任何人的接近。
第一個出來的人是桂小五郎,他出來前對著山口友好一笑,但山口一依舊在他那雙微微上挑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屑。
但若在乎起別人的看法,山口一便不是山口一了。
山口在離門口五步遠的地方等了很久,直到帶著斗笠的桂小五郎徹徹底底消失在了夜幕中,颯墨言也沒有從那間小室裡走出來。
山口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紫色的髮絲貼上了冰冷的牆面。少年冰藍色的眸子看向透著溫暖橘色光暈的小間,沉默著盤膝坐在了迴廊上。
隔著一道牆,不發一言的等待。
月亮漸漸爬上了最高峰,颯墨言將室內清理完畢,嘩的一下拉開了門。
「嗯,小一你沒離開麼?口胡我在你心中誠信度就這麼低麼!」看著緩緩直起身「絕對完美完成僱主每一個命令」的山口,颯墨言有些悲憤,「不過,你為什麼不直接推門進去,外面不冷嗎?」
山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清冷道:「走吧,我送你回織松大人那兒。」
「哦,你等等。」颯墨言點了點頭,在看見山口單薄的服飾後又跑回了內室,倒了一杯之前為桂泡得熱茶走了出來。
「暖暖手吧,劍客的手很重要吧。」
山口看著眼前少女替出的茶杯難得的怔了半晌,他有些遲疑的接過了颯墨言手中的茶杯握於手心,感受到絲絲溫度透過溫潤的陶瓷傳遞至他的手心。他看著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