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好吧,如果是高杉這貨,大概會直接丟給她塊冷毛巾讓她自己去冷卻自己發燒的大腦。
喂,少爺,其實我是女的。
這句話,有幾次颯墨言都想對著高杉說出口,但每次看著他幫自己解圍譏諷著那群不善的「前輩」們時,這句話都會卡在她的喉嚨口。
如果你知道我是女性,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把我當兄弟?
高杉和坂本不同。
颯墨言很清楚。坂本對一個人的態度,不會因為他的性別家室或者說信仰變化就會跟著變化。他是個好人,一個在這個亂世難得的好人。
高杉晉作不一樣。就像颯墨言開玩笑般叫得那個「少爺」稱呼一般,高杉容不下背叛,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影響這名高傲少年的態度了。
——所以,不是我瞞著你,而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哦。
颯墨言為自己編制了一條美麗的退路,卻忘記告訴自己當這條退路被封的時候,該往哪邊繼續走。
松下私塾很快就映入了眼簾,颯墨言安靜的趴在高杉的背上,迷迷糊糊的想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最後一次能被這傢伙背了。
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作為宿舍的南邊屋子十分安靜,只有高杉的木屐與迴廊相撞的聲音,略帶沉悶的響起。颯墨言響起了當年吳王夫差因為西施而特意建了響屐廊,不知道以高杉少爺的美貌,比起傳說中的西施美人又相差如何呢?
想到這裡,颯墨言反而笑了起來。
——最後的一層窗戶紙捅破後,她卻突然感覺異常輕鬆。
高杉拉開了她的房間,將她往那堆已然被染髒的被褥上一扔,緊接著便面無表情的離開了。颯墨言有些詫異:不是吧少爺,你真的就因為發現我是女的就不理我了?這也太戲劇化了吧!
颯墨言目瞪口呆的看著高杉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只得苦笑幾聲,從髒了被褥上爬起,準備先去拿寫乾淨的衣服把自己清理一下。
好在每間臥室都是有木桶全然支援學員們私人沐浴的。她看了看昨晚放好最後卻沒用上如今已然全部冷卻的一盆水,想了想一咬牙還是扒了衣服踏了進去。
那一瞬間真是冰冷刺骨,颯墨言打著寒顫,以著最快的速度清洗了自己身體上殘留的血跡,抖索著就爬了出來,趕緊擦乾自己身上的水漬。
考慮到這時候也沒什麼人,颯墨言僅著裡衣便踏出了隔間,拔出放在床頭龍馬送自己的那把刀,對著那堆已然染髒的被褥就乾脆的切割起來。
——反正已經不能繼續用了,就借我用來做些簡易的衛生【嗶——】吧!
就在颯墨言光著兩條腿,專注著用著自己的刀割著布料時,門扉被猛然嘩的一下拉開。端著剛剛熬好紅糖水的高杉晉作就這麼板著一張臉立於門前,在看見屋內情景的瞬間僵在原地。
颯墨言半蹲著身體,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腿,又想了想現在的這個時代普遍的價值觀,猛然瞭解了高杉少爺與白皙的麵皮相比紅的和剛煮熟的龍蝦似得耳朵是個怎麼回事了。
她站起身,身上簡單裹著的白色裡衣搖搖欲墜。颯墨言一臉嚴肅的拍了拍高杉的肩膀道:
「少爺,你得負責。」
……
……
——負責你妹的!
如果高杉晉作是颯墨言的話,恐怕上面的這句話已經被噴出來了。但他是高杉晉作,是涵養比颯墨言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的高杉少爺!
所以在深呼吸了好幾次後,高杉板著一張臉,啪的一下將紅糖水放在了颯墨言面前不遠處的桌子上。他面無表情的扯過一旁被颯墨言掛在椅子上的衣服,一把丟去罩住了颯墨言的頭。
「穿好衣服,你又想昏迷嗎!把紅糖喝了,我去給你準備熱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