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很好,小孩窩在一起嘰嘰喳喳,一邊被使喚洗完菜回來的柳圓被拉住,嘰嘰喳喳的哥哥傳過來,pad遞上,說哥哥你幫我們過一下。
柳圓低下頭一看,粉紅女孩的換裝遊戲。
就一個小男孩,劉遠生的兒子,叫劉聲聲,面板倒是沒跟他爸那麼黑,被一群小女孩圍攻有點侷促,求救似得看向柳圓。
柳圓:“……”
“她這個人看著總沒什麼事。”
劉遠生把手裡的烤串翻了個面,結果申友乾老婆遞過來的雞肉串,像個熟練的烤工。
他少年家逢鉅變,書也沒讀完,千夫所指壓在他身上,倉皇的青春期全是暗無天日的謀生,哪怕現在生活算是美滿,想到過去還是心有餘悸。
“這人,老憋著。”
這倒也不是劉遠生亂說,雖然他們這幫人後來的十幾年都分散各地,但少年時好歹還是幾乎每天照面的,誰家的事都有幾分心知肚明。
賀毓的爸不是個東西人盡皆知,賀毓被打也人盡皆知。
況且她還是個女孩,哪怕大多數人她不太像個女孩。
劉遠生也被他媽揍,他媽那時候還不是個瘋子,所以被揍的性質不一樣。
但他都委屈,所以柳詞的一句關懷他都能惦記很久。
那賀毓呢?
這人明面上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背地裡也一樣,心裡呢?
賀毓,是個很難懂的人,你覺得和她熟,覺得她就是掏心掏肺,那她的自私呢?
申友乾嘆了口氣,他給劉遠生烤好的串串撒孜然,一邊的邵倩蹲著,“我們說也沒用,不是還有柳詞麼,她倆反正是一對。”
邵倩這人直爽,知道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
她倒是跟賀毓一直聯絡,廉曉禮的具體情況她不知道,但隱約感覺不簡單,她也不摻和。
人和人的關係很難梳得整整齊齊,但有時候又自己根根分明的,跟著人合得來,跟那個人不對盤。
有些感覺天生在作祟,所以會有一見鍾情和乍見之歡。
日久生情和久處不厭需要百般驗證,相互磨合,可能中間會出岔子,你的刀沒找到刀鞘,所以一直是傷人的利器。
有人找到了刀鞘,心甘情願地被掛在牆上。
邵倩一直沒跟賀毓說過她不喜歡廉曉禮,她對廉曉禮的那點好感在從學校走廊上聽到廉曉禮跟柳詞算不上爭吵的談話的時候就消失了。
那個年紀雖然還沒現在這麼拎得清,她原本只是以為廉曉禮跟賀毓才是關係最鐵的,畢竟廉曉禮老黏著賀毓,反而柳詞看著疏遠。
那天聽到的話顛覆了她的認知,廉曉禮在柳詞面前說話依舊帶笑,但是刺耳。
她說:“賀毓會喜歡的,她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這話聽得邵倩渾身雞皮疙瘩,不知道是該震驚廉曉禮的話還是她們三個人的關係。
柳詞當時就說:“我知道了。”
她在班裡一直不太出挑,除了成績,就安安靜靜的,不惹人討厭也不招人喜歡,偶爾跟賀毓一塊才讓人注意到。
那會誰都覺得賀毓最好的朋友是廉曉禮,雖然賀毓偶爾還是跟柳詞一塊。
女孩之間的劍拔弩張其實很微妙,賀毓沒發現也很正常,邵倩跟賀毓一起打鬧,賀毓的一根筋都在學習之外,加上人一熟悉,她也不會多想。
而且她天生在談戀愛上沒什麼性質,不過她比男孩還猛,也沒男孩看得上她。
女孩的黏糊,她更不會想到那種關係上。
青春期裡有些隱晦又熱烈的感情,隨著一場大火燃燒,有些人的愛被焚燒成了骨灰,化為絕望的掠奪,有些人的愛被消防車的水沖走,自以為逃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