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
主事的李家人聚集了一大波人,浩浩蕩蕩的朝靈堂走來。
為首的是李老大。
跟在他後面的都是李家的親朋好友。
“你說二哥死在了靈堂裡這事邪不邪門?”
“二哥平時對家裡多有照顧,大哥缺了啥,都是他給填補上,對咱爸也是有求有應,只是這次咱爸走了,沒有按喜喪來給他辦而已。”
“但,這場喪事辦的多隆重體面,整個小鎮都沒有過先例,還專門請了葬師,來給咱爸和李家祈福。”
“就算是鎮長去世,那也不過如此了吧?爸他還有啥不滿的?”李家的四女兒嘀嘀咕咕道。
“按規矩,咱爸也不到喜喪的壽數,不能因為這個咱爸就……”
“是啊,咱爸不會做出這種事,他還指望著老大老二老三給他傳宗接代,把李家發揚光大光耀門楣呢!”李家的三女兒卻抱著手,語氣嘲諷,陰陽怪氣的說道。
在這個家裡,最大的是已經去世的李老爺子。
過來的便是他的三個兒子。
然後便是孫子孫女。
而她們都是一群賠錢貨,是遲早都要嫁出去的別人家的人,是潑出去的水。
因此,在這個家裡,她們全都要看長輩以及其他男丁的臉色過日。
再過來的就是嫁過來的兒媳,李老爺子一直認為嫁過來的媳婦,雖然給他生了孫子孫女,但是她們也都是外人。
不過老二媳婦不常回來。
老大媳婦在生了第三胎後,大出血沒救過來。
老三那個平日裡遊手好閒不做工的,談了幾個都沒成,不過他一直不慌,覺得等他玩夠了,花錢去買一個回來就是了反正他爸是不是看著他打光棍的。
就算他爸去世了,這不是還有大哥和二哥嗎?
長兄如父,都一樣的。
作為看人眼色的女兒,她們當然清楚這些人的性格與想法。
李家的大女兒陰沉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她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婦道人家,在這事上沒有說話的份,而且,對於這次她回家奔喪,她夫家那邊十分不滿,讓她儘快處理完就回家。
家裡還有兩個孩子需要她帶。
李家的二女兒則挽著她的手臂,走在她旁邊,她的眼中充滿了悲慼過後的麻木。
她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但是李老爺子去世,也算是讓她終於能鬆口氣,就像是常年壓在背上的大山,被挪開了一座。
想到自己在夫家的日子,她就高興不起來,對於和自己一個遭遇的大姐,她是能感同身受的。
李老大沉著臉,“我都說了那是我親眼看見的,讓你們去確認你們又不敢去。”
“我們幾個婦道人家,怎麼好隨便進靈堂?”三女兒依舊陰陽怪氣的說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怕被鎮上的人罵,她連回都不想回。
李家全家,如果說最出息的是李老二,那麼,第二齣息的,便是排行第五的三女兒。
李家的排名是把男女分開來算,如果論出生時間,三女兒排第五,李老三排第六,四女兒是全家最小,排第七。
她很爭氣,在那個時候敢鼓起勇氣外出打工,現在也算是有了鐵飯碗的工人。
雖然在家裡,李老爺子還是看不起她,不過看在她往家裡拿工資的份上,沒有早早就把她嫁給其他人。
畢竟,嫁了人了,她的錢就屬於她的夫家,就不能把錢拿回孃家了,李老爺子要是那麼做,那是要被鎮上的所有人說閒話的。
李老頭很愛面子,當然不會那麼做。
四女兒算是生了個好時候。
全家她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