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鳴是青城火葬場的一個工作人員。
他焚化的最後一具屍體是他爸爸的。
有其他出路的人不會來青城火葬場工作,阿鳴和他的同事一樣,家境不算好,他爸爸年輕時斷了一隻腿,後來找工作處處碰壁,只能在一個小區看大門,還是一個房價和物業都非常便宜的老舊小區。
他死的那天青城下了很大的雨,他來給阿鳴送雨傘,下橋時滑倒摔死了。
屍體焚化那天,阿鳴和往常一樣,把焚化爐的溫度升到800度以上,和同事一起把爸爸的屍體推進焚化爐。
剛被推進去那一刻,他好像看到爸爸的屍體動了。
他以為是他兩天沒閤眼眼花了,用力把屍體向焚化爐裡推,可他同事忽然僵住了。
阿鳴也僵住了,他看到屍體在劇烈地扭曲地掙扎,他爸爸那條斷過後就不太好用的腿在奮力地蹬著。
這個過程只持續了幾十秒。他的頭已經被推進了逐漸升溫的焚化爐。
阿鳴和同事久久沒動,直到有其他同事喊他們。
同事一把將人推進了焚化爐,轉身看向阿鳴,問他:“阿鳴,你剛才怎麼了?是沒睡好出現了眩暈嗎?”
阿鳴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以寫字的方式問同事:“剛才你沒看到嗎?”
“看到什麼?”同事說:“我突然發了你不用力了,愣了一下,以為你不舒服等你一會兒,好一會兒你還是不動,是真的不舒服嗎?”
爸爸被從河裡撈起來時已經沒有呼吸了,他死後的第三天才火化,不可能會動。
阿鳴真的以為是他出現了幻覺。
後來,同事才告訴他和調查員,其實他當時也看到屍體掙扎了,可這太詭異也太難以接受了,他實在不想再讓可憐的啞巴同事再受什麼刺激了,當時的他可能一片雪花都能壓垮,於是同事假裝無事發生。
阿鳴是一個啞巴,當知道他是啞巴時,他媽媽就拋棄他跟別人跑了,他和爸爸相依為命,為了照顧斷腿的爸爸他連那個無聲的學校都不再去了,爸爸託一個老朋友的關係讓他進了火葬場,日子才終於見好一點。
阿鳴從小被周圍的小朋友孤立,但他有一個很好的爸爸,把所有溫暖和關愛都給他了。
失去了爸爸後,阿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生活。
他時常會站在那個橋頭髮呆,尤其是下雨天。
第二次他去橋頭站著時,有一個人給他撐了一把傘,那是一個和阿鳴差不多的年輕人,他說他叫喬程。
喬程和阿鳴成了好朋友,他一有時間就會來陪阿鳴。
他會溫柔地安撫阿鳴,會給阿鳴做好吃的,會帶阿鳴去各地玩,每當阿鳴累了時,或者路比較難走時,他會蹲下來揹著他回家。
阿鳴從小沒什麼朋友,沒有到他第一個朋友比他想象的還要好,溫柔地陪他走出了失去父親的陰霾悲痛。
再次看到喬程是在電視上,電視上報道了一個
人被抓獲的怪物。這個怪物深夜攻擊城民,吸食人血。
看著牙齒帶血的人,阿鳴很難把他和那個夜裡揹著他回家的溫柔朋友聯絡在一起。
經調查,喬程是本城一個大學生,品學兼優,不知道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更奇怪地是,他發病時嘴裡念著的不是父母親人的名字,而是“阿鳴()”。
調查員找到阿鳴時,阿鳴一看到喬程看他的眼神就哭了。
喬程給他做的飯味道太熟悉了,一開始他只是驚訝,只覺得溫暖,現在忽然明白了。
很小的時候,阿鳴不會說話,表達只會笨手笨腳的比劃,後來他學會了寫字。
在小本子上寫的節完整章節』()”
第二句話是:“我要是有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