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顒、趙統!”
“汝二人領本部人馬,佯裝軍墾,屯兵於此。”
軍令遞交,
傅僉又看向乞伏國仁。
“乞伏將軍,汝領乞伏人馬,並白欽所部,繞道皋蘭進入涼州。”
“既然且凍、燒何二羌趕來湊這個熱鬧。”
“那就打!”
既然有主攻,
那就必定有佯攻,吸引涼州士人的注意。
“吾等既然來了,若是按兵不動,不合常理。”
“王保保隨本將渡河,佯做支援鄧艾之狀。”
“潘文於江上築橋,吾等歸來之前,務必守住浮橋!”
潘文精神一震,起身抱拳,轟然應喏。
“將軍放心!橋在人在!”
……
……
“漢軍動了?”
“文兒怎麼看?”
徐邈有二子,長子曰武、幼子曰文。
徐文聽得老爹詢問,
皺眉按手道:
“劉諶不在隴西,總領軍馬的謝安也不在。”
“隴西諸將必然群龍無首,傅僉無大戰經驗,王保保唯善守城。”
“孩兒以為,傅僉急於救援金城縣,必然無功而返。”
徐邈不置可否。
放下書信長嘆一聲。
“為父無意與劉諶作對,但隴西漢典,實動搖了我涼州根本。”
徐文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想說什麼,卻又礙於父親的鐵面嚥了回去。
“此處只你我父子二人,想說什麼就說吧。”
“是,父親。”
“父親,孩兒以為,雲中王此法,實乃利國利民之策!”
見父親徐邈臉色不變,
遂放心說了下去。
“昔年靈帝劉宏在時,天下世族大起,兼併土地,百姓苦不堪言。”
“以致黃巾逆賊趁勢而起,四百年大漢江山又復亂世。”
“而劉諶如今,收土地、礦產於己手,攬兵權於中央,乃是收世家大族之利,富國家之府,藏利於民。”
“若劉諶能堅持本心,民有餘錢,家有餘糧,黎民百姓也許會過上不錯的日子。”
“父親……”他身子前傾,略帶懇切的看向徐邈。
“您應當支援雲中王。”
良久,
徐邈神色依舊平淡,好似根本沒聽見徐文所言。
他自顧自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
“文兒如此說,先前又為何替那些世家出謀劃策?”
徐文登時抱拳,
神色嚴肅。
“父親既然要孩兒助世家,孩兒得父親生養之恩,如何能做那不孝之子?”
徐邈終於不復適才的鐵面,
展顏一笑。
“你小子!”
“你當為父真不知你心思?”
“你讓士族偽裝羌人去襲擊劉諶,看似計策毫無漏洞,可就算他們偽裝的天衣無縫,又怎會是劉諶的對手?”
“文兒你精於算計,為父甚慰。”
“如此計策,既不會讓我徐家與涼州士族產生嫌隙,又能讓劉諶明白到底是誰在算計他。”
“倒是將我們摘的乾乾淨淨。”
為政,便是如此。
徐家對劉諶,尤其是徐邈對劉諶,是極其看好的。
不然當初也不會直接投降。
但徐家也絕不會將世家所做之事,傳信給劉諶挑明。
這是徐邈作為降臣,在試探劉諶與他的默契。
也是徐邈在試探劉諶的運籌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