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帶著力斬獅人時的決絕,第五次砍中少年後頸。刀鋒過後,少年無休無止的追咬終於停下,彷彿渴望死亡的人兒終於得到解脫,卸下頭顱,輕鬆地躺下。
谷靈轉過頭,不願看到這一幕,哪怕明知身首異處的本就是屍,而不是人。卓不浪上前兩步為她擋住,笑道:“妖魔降否,還看卓谷聯手……”可谷靈若有所思,根本沒聽見卓不浪的話,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快!跟我來!”拉著卓不浪急往馬車西面奔去。
卓不浪任谷靈拉著他的手,心裡不禁想起了“三啞子和珠娘”,嘴角剛露出些笑意,卻又馬上僵住,因為他看見了真正的“三啞子”孟衍周,正與光頭少年纏鬥。原來谷靈心急如焚找他,只是為了幫大師兄,卓不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行屍原本與剛死之人無異,但這四具行屍刀槍不入,你快斬……”谷靈正說著,卻見孟衍周手中銀槍如游龍般刺出,槍頭帶起點點梨花,光頭少年胸口連中三槍,頓時如爛泥般癱倒在地。
“師兄已找到破解之法?師兄已找到破解之法!”谷靈喜不自禁,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和卓不浪緊緊扣在一起,剛想撒手,誰知卓不浪已先放開了手,身形急馳如風,兩個彈指已掠至馬車北面,手中銀煋如飛燕振翅,劈向一黑衣人。
原來,卓不浪見孟衍周降伏了行屍,把頭一轉,無意間望見了千方。千方正被黑衣人和行屍圍攻,危在旦夕。卓不浪想也沒想,當即趕去援手,疾行中一刀“晴空飛燕”,將一黑衣人逼退三步,正好背對著魯青未。
魯青未見機,反手一刀“愚公移山”,切中黑衣人厥俞穴。“望嶽刀法”素以氣勁見長,刀氣直透心肺,黑衣人吃不住勁,踉蹌數步勉強站住,不停地嗆咳,聽他的咳聲,本就受了內傷,如今傷上加傷、心肺俱損,已是無藥可救。
千方和另一個身形嬌小的黑衣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手,千方的神情竟有些悲傷,方才若不是卓不浪出手太快,他甚至想要攔下卓不浪的刀。卓不浪看著千方的眼神,再看看黑衣人中刀處,雖衣衫破開,但卻沒有一滴血,頓時明白,此人是“側”的師弟。
“勒!”身形嬌小的黑衣人正欲上前,千方一刀擋住她的去路,兩人又纏鬥起來。卓不浪看得出來,千方的刀不是為殺她,而是為救她,她若接近“勒”,等待她的就是殺招盡出的“望嶽刀”。卓不浪猜測,這個身形嬌小的黑衣女子應該就是小師妹“磔”。
黑衣人殺來後,千方不停地喊著“磔”,旁人以為是嘯叫,只有“磔”心裡清楚,這個高鼻細眼的男子是在找她,因為她認出了他胸前的小木塊,那是“側”的木塊。但“磔”並未表露,除了七個師兄,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何況還是今夜的敵人,直到行屍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她。她看著撲向千方的行屍,那張令人厭懼的臉曾經是那麼熟悉、那麼溫暖,不管每天練功多苦多痛,那張臉總會對著大夥笑,總愛跟大夥說些笑話,哪怕是他奄奄一息,被那些人帶走的時候,他的臉上也留著笑意。他們都是孤兒,不知道彼此的名字,甚至根本就沒有名字,大家都管他叫“小憨哥”。她以為那些人至少會葬了小憨哥,她以為小憨哥從此不會再受難受虐,誰知那些人竟連死也不放過他們。如果連死都不能解脫,她到底為什麼而活?
“側”曾經因為她的錯被熊久禮割開了嘴角,臉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她愧疚難當,想要一死了之,“側”告訴她,命是自己的,不是那些人的,要為自己而活。可當她看到小憨哥現在的樣子,這個念想也崩塌了,她再次感到生無可戀……眼閉上、劍垂下,就這樣了此殘生,或許還可以長眠漢哭山下。
千方看到了這個身形嬌小的黑衣女子,也留意到她的怪異舉動,雖然她從沒應聲,但千方相信,她就是自己要找的“磔”。千方擺脫行屍,急衝向“磔”,假意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