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與緋雲閣的種種牽連,也想趁機一探究竟,便沒有推辭。
穆赤命僕婦為鍾嬋準備客房,客房也在這進院中,藥房在院子西側,客房則在東側。鍾嬋為桑布診過脈後,便在宅院中閒逛。宅院太大,鍾嬋逛到申時也不過走了四進院落,但她已大致摸清了穆赤、墨都等人的住處。
入夜後,鍾嬋換上夜行衣,直奔第四進院落。她住的院子是第六進,墨都則住在第四進。鍾嬋輕聲躍上房頂,揭開兩片瓦,房中亮著燈,墨都正和身旁的一人說話,那人正是餘記藥鋪門前牽馬的熱西提。
“……他二人辦事穩靠,那女的絕難逃脫。”熱西提道。“那女的”自然說的是鍾嬋。鍾嬋已發現有家丁暗中監視她的客房,她故意將床上的被子鋪好,吹滅油燈,然後避開監視悄悄離開。
“此事切不可大意。那女的來歷十分可疑,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千萬不要壞了今晚的大事。”墨都道,“現在什麼時辰?”
“已到戌時。”
“他們應該來了,我們走。”說著,熱西提給墨都左臂纏上一條紅絹,絹面上似乎繡著花紋……還未及細看,鍾嬋突然發覺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人影。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間房!院落中高點的屋頂上都出現了人影,少說也有十多人,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長弓。院中還有黑影閃動,看來今夜確有“大事”發生。
鍾嬋貼著樑柱而下,小心避開屋頂和院中的黑影。她可不想捲入不明就裡的爭鬥,必須儘快回到客房,取回笥篋和油傘,然後離開這宅院。
鍾嬋潛回第六進院落,發現她住的客房頂上也有弓手,附近兩處黑影中還有監視她的家丁,院落裡還有其他黑影,想要偷偷回到房中已絕無可能。
鍾嬋心念電閃,施展身法,極快地衝向離她最近的家丁,一招將其制住,身形毫不停滯、轉到其身後。破空聲如影而至,飛箭射進了家丁的胸口。鍾嬋一眼瞥見家丁的左臂上也纏著紅絹,她一把扯下紅絹,雙掌運氣直擊家丁腰背,將家丁推出五丈遠。
弓手見有黑影竄出,拉弓又是一箭。鍾嬋算準時機,就在弓手第二箭離弦的同時,從家丁身後的黑影中衝出,一躍而起,雙腳在家丁肩背上借力,朝弓手騰空飛去,左臂藤蔓如箭矢般爆射向弓手,纏住弓手右腳腕。
弓手根本來不及準備第三箭,已被藤蔓拽得從屋頂滾落下來。鍾嬋借藤蔓拉拽之力,身子朝客房擺盪,撞進了房中,同時收回了藤蔓。
鍾嬋一刻不停留,背上油傘和笥篋,閃身到房中東南角,待其他黑影衝進房中,她便從東南角的窗戶離開客房。
離開時,鍾嬋看清黑影共有三人。當三人從東南角的窗戶追出時,一根藤蔓將他們手串腳、腳串手拴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一串被打暈在地的“螞蚱”。即便如此,三人的應變和身手已是不俗。
若這些刺客都有如此身手,這宅院中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鍾嬋不禁為他們捏把汗,雖然她並不清楚內情,但墨都怎麼看都比穆赤更加奸險兇狠。
鍾嬋並不想趟這渾水,收起藤蔓正欲離開,忽然聽到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笑聲不大、純粹、清澈,在這殺機四伏的夜晚更顯嬌媚。鍾嬋覺得這笑聲如此熟悉……
是她!屍洞外、絕壁上,如紫菊般的女子。
她似乎正在等著她……
她果然在等她!就站在客房外不遠的一株楊樹下,黑紫衣、紫晶眼罩、腰上一長一短兩把刀。
“又是你們。”鍾嬋突然覺得“緋雲閣”三個字透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呵呵,這幾日正想姐姐,不想竟在這裡見到姐姐。”女子長安口音,聲音嬌巧,“姐姐好厲害,我從沒見過師父如此驚怒,還狠狠地責罰了兩個堂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