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竭力相助。
獄卒開啟牢門,張矩走進囚室,蹲下身,眼中滿是關切,輕聲道:“鍾娘子可有受傷?”鍾嬋微搖搖頭。“張某送鍾娘子出去。”
別過梁徵,離開縣廨後,張矩問起楊村祠堂,鍾嬋便將楊村祠堂下的密道和殭屍細說了一遍。張矩沉聲道:“這幫反賊密謀已久,如不盡快剿滅,甘州百姓必遭災劫。還望鍾娘子仗義相助,保得一方百姓平安。”鍾嬋聞言,點了點頭。
張矩又接著道:“離甘州府衙不遠有家雲來客店,州府在客店包下一間客房,凡應州府差事者,皆在客店落腳,以供差遣。若鍾娘子不嫌棄,請到雲來客店小住,如遇火急之事,還需仰仗鍾娘子出手相助。”
張矩句句懇切,鍾嬋推拒不過,便在雲來客店安頓了下來。其實,州府哪有什麼應差的客房,不過是張矩的託辭罷了。張矩擔心鍾嬋用度不夠,食住過於簡陋,委屈了自己,想讓她住得舒服些、吃得精緻些。鍾嬋住下後,張矩付清了一個月的房費和食費,並細細囑咐掌櫃如何置辦每日的飯食。
離開雲來客店時,張矩的臉上滿是熟悉的笑,只是這次,張矩的笑裡沒有猜不透的謎,盡是藏不住的甜。
……
丑時,緋雲閣後院。
山風呼嘯,絲絲寒風從門窗鑽進房裡。一個寬臉粗眉、熊腰虎背的魁偉漢子在書房中閉目靜坐。漢子忽然睜眼,眼角到耳門的疤痕像是忽然拉滿的弓弦,漢子起身向北走了兩步,恭敬地候在北間的房門外。房間裡走出一位老者,手中策杖極像樹根,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枯榮道長。
“師父,大師兄傷得如何?”漢子便是久未露面的羆力堂堂主熊久禮。
枯榮道長擺了擺頭,緩步走到窗邊,道:“純陽真氣,震斷心脈,無力迴天。已服下晝度丹,或可再活七日。”
“又是純陽真氣。”熊久禮道:“殺左護法的,想必也是此人!”
“此人是何來歷?”
“原州田記車馬行的鏢人。狼嘯堂為避人耳目,暗中僱田記車馬行押送萬太教聖物。此人隨田記車隊到了刪丹,截殺車隊時,此人並不在其中。”
“原州、田記……小小車馬行竟也藏龍臥虎。”枯榮道長輕嘆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田記已被屠門滅口,此人很可能是為報仇而來。”熊久禮小聲道:“師父,此事要不要告訴‘影子’?”
“不必了。”枯榮道長轉過身,從樓梯處望向二樓,道:“他已經來了。”
門外風聲蕭蕭,熊久禮並未覺出異樣,卻突然聽見二樓隨風飄來一個聲音,“道長潛心經營五年,不想離開短短數日,逆林之禁屢屢失守、護法堂主折損殆盡……道長覺得這像是天意,還是夢魘?”說話間,樓梯上映出了半個拉長的人影。
枯榮道長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影子沒有回答,反問道:“道長這次邏些之行,可是已有對策?”
枯榮道長略思忖,道:“我已向特使稟明局勢。特使說,這兩日將有一隊武士潛入張掖,偷襲甘州的城防軍。我們趁亂劫走穆赤,連夜送出城外。”
影子冷冷道:“吐蕃偷襲大唐邊境,大唐殺害吐蕃貴族,一石二鳥,好計!”
枯榮道長道:“我赴邏些這幾日,緋雲閣突遇強敵,先生可知是何人?”
“緋雲閣樹敵不少,道長說的強敵是……”
“殺死左右護法和猊煙、豹衝、狼嘯三堂堂主之人。”
“除豹衝堂犀聶摩外,其餘四人皆死於一人之手。”影子道:“剛才我已問過道長,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道長覺得這像是天意,還是夢魘?”
“天意、夢魘、天意、夢魘……”熊久禮沉吟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