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渾身正止不住的顫抖,這是被氣的。
他還記得剛剛林煜說的,那位“堡宗戰神”是叫朱祁鎮。
按照太祖朱元璋定下的取名順序:
燕王系的“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
那朱祁鎮只能是他的兒子。
好好好!
合著自己鬥蟋蟀把大明江山斗沒了,問題是出在這裡?
直到幾分鐘前,朱瞻基都還以為是自己未來做了皇帝,然後因為鬥蟋蟀玩物喪志,出了什麼昏招把國家搞衰敗了。
就在朱瞻基滿腦子想著這個還未出世的坑爹兒子時,于謙卻是忽然間發問。
“我大明天子,竟被草原一小小瓦剌部所俘虜。這瓦剌部莫非在未來的某天,會成為我大明心腹大患?還有,天子既為國家君王,便是御駕親征,又怎會落得淪為俘虜的下場?再者,‘大明戰神’與‘堡宗’又是何意?”
林煜斜躺在草堆中,伸手從碟子裡抓了把脆皮花生米,邊嚼邊說:“這大明戰神就是字面意思,咱們這位堡宗皇帝朱祁鎮,那叫一個厲害啊!御駕親征帶著五十萬大明精銳,去打瓦剌三萬人,一戰就被打了個全軍覆沒。因為戰場在土木堡,就得了個堡宗的雅號。”
“五十萬打三萬都能全軍覆沒?”于謙人都驚呆了。
說句有辱斯文的話,就是五十萬頭豬放出去,也能把這三萬瓦剌人給拱死了吧?
這是正常人能打出來的操作?
于謙都還算比較剋制,畢竟不是他兒子,朱瞻基的臉色卻是已經黑的像塊炭一樣了。
他快被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子”給氣吐血了。
好一個大明戰神!
好一個明堡宗!
“林先生,關於這個蠢……堡宗戰神,還請能夠細說一二。”
說這話的是朱瞻基,他想要好好看看,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是如何做到,五十萬打三萬都打不過,甚至堂堂大明皇帝之尊,還被瓦剌人俘虜到了草原。
“說一說倒是無妨,可我得事先提醒你倆,這位堡宗戰神的離譜程度,堪稱逆天。不做好準備,很容易高血壓的。”
“先生但講無妨,我跟老餘都是有分寸之人,不會將今日之言到處亂傳的。”
朱瞻基還以為林煜是擔心他們亂說,連忙作出保證。
“說到堡宗戰神,那肯定就得先說一說土木堡之變了。”
林煜略微翻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土木堡之變雖然作為大明由盛轉衰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但其本質上從宣德晚年開始,就已經變得不可控,也不可避免。”
“隨著洪熙、宣德兩代皇帝早逝,大明原本正常運轉的中樞權力更迭系統,開始漸漸發生失控。”
“為了將其扶向正軌,以三楊為首……就是楊士奇、楊榮、楊溥三人為主的內閣,開始接過中樞大權,並且扶持年幼的皇長子朱祁鎮登極。”
“如此雖然穩固了大明的中樞最高權力交替,可皇帝畢竟太年幼了,主少國疑之下,內閣必須挑起擔子,而這也就使得本屬於皇帝秘書機構的內閣,開始迅速的侵蝕皇權。”
“當然,這不是三楊的錯,也不是年幼的朱祁鎮的錯,更不是已經去世的皇帝的錯,只能說時也命也了。”
時也命也!
朱瞻基眉頭緊皺,內閣侵蝕皇權,這他根本沒有想過,也不認為受到嚴重壓制分權的內閣能夠侵蝕得了皇權。
畢竟,決定權握在皇帝手裡,行政權又在底下的六部,內閣虛居高位,卻無決策任免大權。
可,這是建立在皇帝是個正常成年人基礎上的,要是皇帝太年幼了呢?
大明又有祖制,後宮不得干政。
皇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