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具體死因實際存疑,但可以肯定就是死在蘭江附近海域,而且在乂安還有王勃墓地與祠廟(後被美軍空襲炸燬)。
明軍臨時徵召的戰船駛入蘭江不久,便遇到一座沙洲,沙洲把蘭江一分為二,大型的海船過不去,只能放下小船運輸火炮等物資,而明軍將士則就地登陸沿著江岸前進行軍。
從蘭江入海口至乂安城,不過十餘里,明軍全員步行前進,一天就能抵達。
不愧是安南的糧倉平原,外加溝通南北的戰略重鎮,蘭江兩岸到處都是秧苗稻田,而且都已經起苗。
這些是從南邊占城國引進的占城稻,因為生長週期極短,產量也高,再加上安南特殊的溼熱氣候,冬天也不怎麼寒冷,所以本地的農民在冬天也會搶種部分稻穀。
張輔再三申明軍令:“不可踩踏稻田,讓軍士們慢行,再打出我大明的旗幟!”
沿江計程車紳、農民見到有大軍自海上而來,全都有些懵了,匆忙嚇得躲回了家裡,只有少數膽子大的出來打探。
等到有人近距離看到神機營的大旗,雖然不太認得出來,但那個軍容服飾,明顯是大明軍隊的樣式。
“官兵出現在了咱們乂安,這是過來平叛了?”
“黎利前腳剛走,官兵後腳就來平叛,黎利這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何止是凶多吉少,根據我家奴的回報,那些官兵的軍服樣式,與十多年前朝廷前來我安南……交趾平叛時的強兵如出一轍,朝廷這是要調集重兵,圍剿那逆賊黎利。”
“那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立刻歸正朝廷,說不得還能從輕發落。”
“可是我有個族侄……”
“還管什麼族侄,又不是親兒子!”
“……”
一群乂安的本地士紳豪族,因為張輔的神兵天降,加上渡海進兵奇襲,嚇得倉皇至極,便要直接請降。
一如兩個月前,黎利剛剛復叛橫掃乂安之時,這些本地士紳豪族同樣也是積極捐糧送人,恨不得個個都當“後黎朝”的開國功臣。
這就是張輔的陽謀!
要是依舊從北方南下,不僅會給黎利喘息的時間,而且北方攻打南部還要一寸一寸去鑿,如同鑿石頭一般。
有這個時間,黎利完全可以從容攻取乂安,掠奪其人口糧食。
張輔直接渡海進兵乂安,就是在斷黎利的後路。
沒有乂安,黎利永遠成不了氣候。
就算乂安已經被黎利拿下,張輔攻打這裡,也相當於直接攻打黎利的大後方,黎利就必須集結兵力應戰。
張輔帶著軍隊一路招搖,才剛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乂安本地豪族便已經追上,紛紛說要為大軍捐輸物資。
張輔沒有拒絕,全部收下,並表明這次來交趾平叛,只誅黎利這個首惡,其餘被迫從犯的,只要及時歸正,都可以獲得赦免。
乂安士紳得到張輔口頭保證,心中各自暗鬆口氣,紛紛跪地哭嚎,痛斥黎利各種暴行,盛讚大明王師仁義。
就這麼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等到明軍抵達乂安城,這裡之前圍困的黎利軍已經跑路,地上還有被丟棄的亂七八糟的兵器。
柳升大怒:“這幫該殺的,一定是那幫人(乂安士紳)通風報信!”
張輔笑道:“無妨,本來就是要他們報信,他們不報信,黎利又怎麼知道我們來了。”
張輔帶的兵力不多,又兵行險路,就是打算速戰速決,不給黎利絲毫喘息的時間。
茶籠州城。
黎利照常巡視州城城防,想要找到破城的突破口,還不忘日日遣人在城下勸降。
鄭可領兵在外,阮廌則日常陪伴黎利,為其參贊機要,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