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張載這位關學創始人,自從嘉佑二年進士及第後,便一直外放擔任基層地方官,職位偏低,二次受詔擔任的也不過是同知太常禮院(禮官)。
前面說過,古代一個學派的興盛,取決於皇帝和學派自身的官身背景。
張載作為關學開宗祖師,官身太低也就很難助力其學說從諸多流派中脫穎而出。
更可悲的是,張載死後喪葬,都是在翰林院許將的努力下,皇帝才勉強下召“支喪葬半費”,而一年前其弟張戩去世時,朝廷撫卹的喪葬費竟是“全支”。
由此可見,連皇帝也不看好關學。
到了哲宗時期,乾脆有關學弟子張舜民欲為恩師的功德“討個說法”,遂上呈《乞追贈橫渠張子疏》,但哲宗皇帝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這還只是政治上的困境,再說學派門徒,自從張載這個祖師爺去世,關學頹勢不可避免。
於是乎,許多關學弟子紛紛轉投他學,這其中尤其以張載首席弟子呂大鈞的“背叛”,最為讓當時的關學門人震撼。
張載剛死,你就“叛出”師門,這是在釋放什麼政治訊號?
而張載生前最為器重,人稱“顏回再現”的弟子呂大臨,在轉投了二程後乾脆又成了“程門四先生”(呂大臨、謝良佐、楊時、遊酢)之首,簡直離譜。
也難怪後來朱熹研究關學,會將關學淵源歸入到二程的洛學。
嗯,朱熹也因此得了個“識橫渠之學不全”的批評。
當然,張載最倒黴的就是,他的關學雖然屢遭重創,但好歹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再加上朝廷也知道不能一家獨大,就在翰林學士許將等人的建議下,重新敕封張載為“宣明”,算是給了關學一個肯定。
總算讓關學得以喘口氣兒,以圖東山再起。
然後……
金人南下了。
靖康之恥,關學正處王朝傾覆的“震中”區域,遭受毀滅性打擊。
反觀二程的洛學,倒是分批南下,繼續傳播,由此發展出了南平學派、閩學等各家分支。
朱熹更是直接拜洛學門人李侗為師,跟其研究學**程留下的洛學,並試圖對其進行更化改革。
程朱理學就這麼誕生在了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