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理學的呢?
自然是該幹嘛幹嘛,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享受榮華富貴才是真。
存天理,滅人慾?
那是皇帝和百姓該乾的事情,他們這些理學計程車大夫們,就應該教導皇帝和百姓,乖乖聽從擺佈,皇帝老老實實做被背鍋俠,百姓老老實實讓士大夫們敲骨吸髓就行了。
百姓喊疼,那你就是不孝,皇帝不讓,那就是不仁。
百姓反抗,那就是不忠,皇帝改革,那就是暴虐。
反正我搶你的錢是對的,我搶你的土地也是對的,我要你的讓人頭更是對的。
“我沒法跟你們說什麼大道理,也沒那個條件(口才)去跟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理學大儒們去辯經,我只知道實事求是。”
林煜搖著頭說道:“理學的開創者是‘二程’,是他們先提出了‘天理’,才有著朱熹去改進,但你們知道朱熹為何會去改進‘二程’的那套‘天理’嗎?”
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
作為理學門徒的楊榮,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程”最初創立理學,開創“天理”道德,本意上的確是好的。
但在執行上,卻可以用離譜來形容。
就拿“二程”中的程頤來說,因為他曾經做過一段時間宋哲宗的老師,親自教導過年幼的哲宗皇帝長達三年時間。
先說程頤的“天理”學說,理論上對於統治階級來說其實是很有利的,程頤也試圖以此來影響趙煦接受他的主張。
但程頤忽視了趙煦才十歲,年輕人是有叛逆心的,如果僅僅是灌輸舊黨的保守主張還很正常,那僅僅是政見不同而已,可程頤和其背後的舊黨成員為了塑造他們心中的完美君王,不停的干涉趙煦的私生活,強制性的要求皇帝按照他們的標準來做人。
用札記《古今譚概》中的記載:“程頤為講官。一日講罷,未退,上偶起憑欄,戲折柳枝。頤進曰:‘方春發生,不可無故摧拆。’上擲枝於地,不樂而罷。”
如果說這算野史傳記,當不得真的話,那還有正兒八經的《宋史》。
“頤每進講,色甚莊,繼以諷諫。”——《宋史·列傳第一百八十六》
當然,程頤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因為他不止對皇帝這麼嚴格,對當時掌權的“女中堯舜”高滔滔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帝嘗以瘡疹不御邇英累日,頤詣宰相問安否,且曰:‘上不御殿,太后不當獨坐。且人主有疾,大臣可不知乎?’”——《宋史·列傳第一百八十六》
如此,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程頤被迫辭官歸鄉潛心治學。
到了後來哲宗親政,也沒有因為帝師的身份,把他召回,反而任由新黨對程頤進行打壓,一路貶官遷調,直至把程頤折騰死。
(冷知識:宋朝不殺士大夫,所以要殺官,就只能不停調任貶官,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