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深深看了蹇義一眼,言簡意賅道:“吏部尚書為天官,便是朝廷與天子的官員,而非江南官紳的臣僚!”
說罷,轉身踏步離去,獨留蹇義面色劇變,駐足沉思。
……
天牢,還是那間獄房。
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北京城都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林煜的獄房窗戶,已經被貼心的錦衣衛全部封上,還外加了防雨的罩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這位長輩叔父,為了來聽我的課,也專程入獄進來陪你了?”林煜臉色有些古怪說道。
沒辦法,這對他而言,確實是有些離大譜了。
他本以為這倆“愛徒”是一個頭鐵,一個鐵頭,沒想到兩個都是有些背景。
說入獄就入獄。
這可是天牢啊!
還是說古代的天牢,都這麼好進的,就單單自個不知道?
于謙臉不紅心不跳說道:“林先生,您誤會了,家叔只是聽聞先生學術精益,而家叔恰好又在戶部任職,所以特來討教切磋一番。”
扮作于謙叔父的夏原吉拱手說道:“老夫只是碰巧讀過侄兒帶回家的一部貨幣經濟學書,裡面的內容著實讓人耳目一新,回味無窮。還請林先生寬心,您平日裡是怎麼講課的,今日也怎麼講課,老夫絕不會倚老賣老,更不會剽竊先生著作為己用。”
林煜擺擺手:“無妨,你剽竊了也沒關係,只要你能用得上就行,而且,你這個頭鐵的侄子,也是給過錢的。”
這點東西都能被朝廷官員剽竊,那對他而言反而算是好事。
因為這說明,這些人也認可他說的這些,認可了就意味著可以在大明推行開來。
夏原吉呵呵一笑:“林先生說笑了,學術之作乃先生心血,怎能容許他人肆意剽竊?老夫曾於太學寒窗苦讀數年,還不屑於此等卑劣行徑。”
林煜聞言不由高看了眼前老人一眼:“你還讀過太學?看你這個年齡,起碼也得是洪武年的太學了,看來你確實有些本事,難怪能有這麼大權勢,天牢想進就進!”
夏原吉再度一笑:“並非想進就進,只是遞個奏章,惹陛下不快,便來這天牢反省思過而已。”
“……”
林煜張了張嘴才說道:“我現在信你是這傢伙的叔父了。”
夏原吉卻是催促道:“林先生,還是莫要浪費光陰,快些開始講課吧!”
“講什麼課?前幾天講過了,今天休息啊!”
“……”
“呵呵,開個玩笑,既然你是慕名而來,那咱也不能不給面子,你想聽什麼?”
“林先生,我想知道,攤賦入畝的後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