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戚總管怔怔一瞧,可哪裡哪裡有什麼人影。
風吹起,沙沙落葉翻滾著向前。
無人識得舊人模樣。
***
好像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久到讓人懷疑醒不過來。
夢裡是掙扎不出的苦海,等醒轉,心間浸透悲涼,窗欞上,夕陽的餘暉刺得雙目生疼。
容玉無力地拿手背輕輕搭在眼皮上,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將手移開了。
金燦燦的餘暉中,他好像蕩在一片寂靜的荒海里,這個世界再也不會進來第二個人,孤獨得遍體生寒。
他閉上了眼睛,陷入一種無悲無喜的狀態裡面。
容長風已經站在門口許久了,他手裡端著一碗稀稠的藥羹,眉目平靜,只靜靜地看著他。
二人隔著一片跳動的流光站著,可卻似乎隔了千山萬水,明明,他們曾是那般近。
最終,容長風還是走了進去,他將碗放在容玉身邊,拂去了他臉上的一點不知哪裡來的飄絮,
“總算是醒了。”
容玉厭惡別人的肢體觸碰,容長風的動作讓他難受,可他動不了,只能閉上眼睛,眉頭忍不住微微一簇,容長風捕捉到了這個小動作,他手上動作一滯,慢慢收了回來,只裝作沒看清一般,將他扶了起來,墊了腰靠在他背後,做了這一切,他很快便將手移開了,
“這藥好生烈性,竟讓你躺了大半個月不醒,若非林老帶了府兵上門,再遲上幾個時辰,恐怕便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救你的命了。”
他唇角一彎,面上幾許苦澀,
“他哪裡知道,他的不捨,其實是在害你。”
又慶幸似的道,“幸好還來得及,只是這恢復正常行走還得半個月了。”
容玉將目光別開了去,虛浮地落在其他處,懨懨地,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感興趣。
容長風猶自唱著獨角戲,“他防了所有人,卻獨獨沒有防你,阿玉,這世上只有你才能算計他。”
容玉頭很痛,他扯著粗噶的嗓音,艱難地吐露著,
“我……頭疼……”
容長風眼眸裡翻湧著痛楚,他悄自平息了,嘆了口氣,
“我明日再來看你。”
站了起來,又道,“門後便有小廝守著,若有需要,喊一聲便可。”
容玉閉上了眼睛,“……謝謝。”
容長風站立片刻,便往外走去了。
此後的數日,容長風每日都往這邊來,這是離楚州不遠的一個州地,容氏的舊宅在此處,容長風領了個外派半年的差事,誰也沒有告訴,悄自來了這兒。
容玉漸漸的可以流利地說話了,等七八日過後,終於可以下地了,吃了藥羹,容玉緩慢行走著,鍛鍊著自己快要萎縮的腿部肌肉,門口一陣腳步聲響,容玉不用抬頭便知道是容長風。
容長風見他已不用扶著,便可獨自行走,心裡一寬,
“看來好得差不多了。”
容玉淡淡一笑,這笑容裡面多多少少帶了幾分敷衍。
容長風豈能不知,但還是溫聲道,
“午後我帶你出去走走,在房裡待了快十日,該悶壞了吧。”
“不了,昨夜沒怎麼睡好,想下午補個覺。”
“是麼?”
容玉嘴角一彎,與方才同樣幅度的笑容。
容長風終於是耐不住,
“阿玉,你可還在怪我,當初,是我思慮不周害了你,我……”
容玉嘆了口氣,“兄長,你如今說這些作甚麼,都過去了,對了,你何時回京?”
“你……”容長風不讓他轉移話題,“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