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幾近飯點,他們鬥了那麼久的地主,又折騰了一番,肚子自然餓了。
容玉也不例外,他搓著手走了過去,將裡面阿良做的幾盤菜端了出來。
其實是幾樣簡單的菜,一大碗酥炸小黃魚,一小碟炒地三鮮,一碗雞絲豆腐羹,都是容玉教過他的。
但阿良做得精心,且生怕容玉吃不飽,量都是往多了做的,他雖然要在收工後馬不停蹄回家做糕點,可容玉的飯菜他是一點兒也不會馬虎的,做好之後也都是第一時間趁著熱乎勁送過來。
熱騰騰的菜餚散發著熱氣,鮮香撲鼻而來。
空氣中一聲咕嚕,宋文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而長柏已經將脖子往那邊伸了:
“這菜例怎麼沒有見過的?”
平陽侯府每月都是固定的菜例,除了主子們的吃食可按著吩咐隨時進行更改,下人們以及後院寄住的客人的飲食相對都是固定的,每倆月才能變更。
雖然長柏是宋文彥的貼身小廝,關係匪淺,但飲食上自不能逾越規制。此時看了這些不一樣的吃食,自是好奇又垂涎。
他哪裡知道阿良私下給容玉開小灶。
容玉忘了這一層,可該看見都被看見了,藏藏掖掖反而顯得做賊心虛,又怕累及阿良,隨口胡謅道:
“府裡的飯菜吃不慣,拿些銀兩讓阿良去外頭買的。”
長柏早已對府裡的吃食絕望,國子監的飯菜又是一等一的難吃,這會兒看了芳香四溢的菜餚,尤其是那碗金燦燦的炸魚,當下嚥了咽口水,
“是哪家?看起來……甚是好吃。”
他的眼睛一直往這兒瞧,明明垂涎著,卻眼巴巴地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明說,容玉心裡好笑,反正這麼多他也吃不完,自然招呼了,
“吃兩口?”
長柏一喜,但想到了什麼,便收了喜色,拿著眼睛小心翼翼覷著宋文彥,
“少爺?”
宋文彥心裡也想吃,但自持身份,只是咳了咳:“既是你想吃,便吃吧。”
長柏連忙過了去,抓起一隻炸得金黃酥脆的炸魚,重重咬了一口,唇齒間幾聲清脆聲響,魚香四溢,酥脆可口,連裡面的骨頭都炸透了,美味噴香,嚼幾下便可以直接吞下去,簡直好吃極了。
長柏忙不迭將剩下半隻丟進嘴裡,油汪汪的嘴巴忍不住嚼吧著:
“公子,這哪家的師傅做的呀?京城裡居然有這等手藝的廚子?”
容玉乾笑:“誰知道呢,到時候問問阿良。”
話畢,他也順手夾了一隻炸魚咬了一口,心裡頗是滿意,他這位徒弟的廚藝可算是愈發精湛了。
又看見宋文彥依舊小老夫子似得站在那裡,容玉忍不住將他拎了過來,
“愣著幹嘛,吃唄!”
長柏已經不跟他計較臉上的汙漬了,他又抓了一隻炸魚入嘴,含糊道:
“少爺,你也吃吧,真的很好吃。”
宋文彥猶豫片刻,也拿起一隻咬了一口,那瞬間,心裡悄悄啊了一聲,立刻感覺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明明就是平平無奇的食材,可偏偏好吃得要將舌頭給吞下去。
他也吃過炸魚,但完全比不上這次吃的,更酥,更脆,甚至光吃酥皮就已經很好吃了。
三個人沒兩下就將一疊炸魚吃得乾乾淨淨的。
長柏吮了吮指頭:“什麼時候還能吃到這樣好吃的東西呀。”
容玉喝著湯笑:“這個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多著呢,比如這秋高氣爽的天兒,正適合找一處人煙罕至的山澗,宰一隻肥羊,將蔥段、薑片塞入它腹腔,抹上粗鹽,花椒、大料、小茴香末等入味,用豬網油包一層,拿旺火烤得表皮金黃油亮,扯一隻羊腿下來,內裡軟嫩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