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原能力竟會如此之快,原本按她最樂觀的估計,宋逸舟至少要躺在那裡半個月才能醒過來,豈不想,還不到十日,宋逸舟已經清醒,只是肢體機能尚未恢復如初。
所以,當天二人全然沒有發現躺在床上的宋逸舟的動靜。
看著容玉臉上的震驚,宋逸舟苦笑一聲,
“原以為……我還有些許機會的……”
容玉咬著唇,不知如何開口,他低著頭靜默片刻,才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裡有著柔光,
“宋逸舟,你是我很重要的人,真的。”
宋逸舟自然明白,自己對他很重要,只是不愛罷了。
“我明白。”
宋逸舟像是做了一個極大的決定似得,他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一般。
“我午後便要下山了,倭夷雖暫被擊退,但何時捲土重來也未可知——鷹軍的兄弟們還在等著我。”
容玉喉嚨一哽,“宋逸舟……”
宋逸舟淡淡一笑,啞聲:“容玉,你倆好好的。”
容玉再難說出第二個字,所有的語言在這時候都是匱乏而無力的,他只是鄭重地點點頭,然後目送著宋逸舟的身影漸漸離去。
人生中總有離別,有人來,有人走。
總有人勘不破罷了。
一聲長長的嘆息漂浮在靜謐的夜色中。
***
這些天,顧宛一直往他房間裡來,細心周到地照顧他,她彷彿要將二十來年未給那個嬰兒的所有母愛全數給容玉,容玉瞧著她眼中的溺愛,心間的愧疚愈發的大,彷彿自己偷去了別人的東西一般。
可若是將一切全數告訴對方,她方從親子重聚的喜悅中過來,自己何曾忍心親手毀去她的希冀。
何況,這一切又該從哪裡說起。
容玉心間焦灼,加之他記掛著宋儼明,連著五六日下來,心間彷彿一塊被烈火烤制的活肉,生疼。
門口吱呀一聲,顧宛輕巧進來了,她已四十,然而保養得甚好,身姿窈窕,容色昳麗,身上成熟的美豔自不是少女可以擁有的。
顧宛小心翼翼為他舀了雞湯,瞧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眼角飛起一絲戲謔的光,
“放心吧,我已讓人守在峰腳,等那姓宋的一到,自會有人將他安全送進雪月峰裡來。”
她眼中隱隱含著期待,“也不知當年我從火海里救出來的孩子,如今長得什麼樣了。”
容玉微微抿著嘴,心思複雜,只端過雞湯,慢慢啜飲起來,另一邊,顧宛傷感的語氣傳來,
“這些年,苦了你與那孩子了。”
她自不會放過任何瞭解容玉過往的機會,當宋逸舟與她說起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雖明白這一切已然過去,然而一旦想起這塊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經受了這麼多,心間難免疼的緊。
於是這些日更是百般精細照顧,若不是怕容玉難堪,幾乎要像照顧一個嬰兒那般照顧他了。
容玉心間有愧,對著顧宛的熱情更是侷促的很,如此顧宛倒沒有傷心,只道是自己太心急,讓對方難以自處。
她雖機敏聰慧,但豈能料到這一切背後的原因。只想著慢慢來,慢慢補上這二十多年缺失的光陰來,是以稍稍收斂了些。
容玉這三年自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身子虧損了些,顧宛這段時日一直在給他調理,又見他精神好了很多,便帶他去了峰頂的溫泉池泡著理療,那溫泉池舒經通絡,對人體很是有好處,容玉也便有事沒事往此處跑,也好避免與顧宛日日相見。
這日,天氣甚好,容玉如同往常那般從奶白色的溫泉池裡起身了來,他白皙的身子泡的一片粉色,肌膚光潤如玉,吹彈可破。他擦乾了身子,穿了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