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我給你去做早餐。”
等顧宛一走,容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一下子癱軟在床上。
他突然想起那些少年說過的,林氏夫婦此番遠遊,沒有半個月是回不來的,怎地這顧宛才四日便回來了?
還有,她真是原身的母親?
想必是了,所有的資訊都對上了,最重要的是,他與阿青還有顧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若說不是有血緣關係,那便奇了——其實之前他遇見阿青的時候有悄悄想過的,只後來發生那麼多事,沒有空細究而已。
終於找到了親人,然而容玉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只是個佔了原身肉身的一個陌生人,若是原身,應該是很開心吧,可於容玉來說,卻是一股無可名狀的尷尬與歉疚。
心間無比紛亂,容玉扭過身子去,去瞧自己臀上的那枚緋色胎記,不由用力搓了搓臉,簡直想將眼前這一團亂麻的局面給丟掉。
恨恨地在床上打滾了幾圈,穿上了衣服,洗漱好,顧宛已經端著一碗粥進來了。
一個少年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
“林太太,你好久都沒下廚了,怎地今日卻來了,給我瞧瞧,好不好吃?”
顧宛捏了一下那少年醜陋的臉,言語中帶著幾分責備以及寵溺,
“廚房裡多的是吃的,這份是給他的,你不許搶。”
少年嘟著嘴有幾絲傷心,又聽顧宛說在山下帶了冰糖葫蘆回來,立刻開心起來,蹦蹦跳跳又去了。
容玉心虛地別開了眼睛,想來這顧宛待這些孩子真是不錯,只是……他又想起其間的各般種種,心間不由得輕嘆。
顧宛很快便將面送到他眼前了,“自從阿奇那小子接手了廚房,我都好幾年沒下廚了,你吃吃看,能不能吃?”
容玉勉強扯了扯嘴角,接過了那碗粥。
顧宛坐在他身邊,滿眼的慈愛,
“前些日我跟老林下山聽聞戰起,心下擔憂阿青,便悄自去軍營找她,沒成想這孩子急得半死,讓我連日趕回來救她的情郎了,軍中傷員多,老林留在軍中幫她看顧傷員,我便獨自一人回來了。”
她瞧了一眼另一張床上昏睡不醒的宋逸舟,感慨道:
“我能處理的,阿端自也能,可這孩子非得要我親自回來,唉,她呀,本生性跳脫,最是恣意,我怎想到有一日她竟正兒八經當起了副將,統領一幫臭男人上陣殺敵,這宋逸舟啊,可真有本事!”
“你去過軍營了?戰況如何?”容玉連忙問。
“放心,倭夷已被擊退數十里,一時半會兒估計還緩不過來。”
容玉稍稍緩了口氣。
顧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你比你妹妹要白很多,她風裡來雨裡去的,好端端地弄成了個黑皮的假小子,看上去倒比你成熟了。”
“阿青?”
顧宛笑了笑,“阿青比你小一歲多。”
她一邊說一邊幫他裝了一小碗粥,
“當年帶你出逃,那時候的你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醜孩子,沒成想居然這般大了。”
容玉心間更覺得奇怪,“出逃?為何出逃?”
顧宛一怔,笑了笑,移開了話題,
“你先說說,你是如何知道這世上有顧宛這號人的?當年我被迫入宮兩年,顧宛這個人早已從世上抹去了,誰又會記得這個名字?”
容玉腦子有點亂,一時找不到穩妥的說法來,他突然間想起當初鄭嬤嬤說他長得像顧宛的事情來,便順口道:
“我被楚州容家收養,後來……因緣際會去了平陽侯府,聽起侯府上的鄭嬤嬤說過幾句。”
“鄭嬤嬤?”顧宛皺了皺眉,在腦海裡搜尋著,旋即面上一喜,“她還在侯府?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