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難不成宋二少大晚上帶出去的人不是我?”
他攏緊了被子:“侯府家宴上上下下哪個下人沒親眼見著我被擄了去?侯爺這話可真叫人傷心!”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抓著被角嗚咽著:
“你可不知,那狂徒大冷天的將我脅迫至郊外,天寒地凍,他淫*笑著,步步緊逼,直至撕了我的衣衫,就這麼——”
“夠了!”宋儼明瞧著他清麗至純的一張臉,嘴裡卻說著這等汙言穢語,心裡隱隱動怒:“你竟一點都不懂禮義廉恥麼?”
容玉噗嗤一聲:“禮義廉恥,可以讓我吃飽穿暖麼?多錢一斤啊?貴不貴?”
眼前人一張巧嘴連珠帶炮,一如往常油鹽不進的模樣,宋儼明心間有著伏蟄的怒火,多年的好修養、天生的淡定從容似乎都會輕易地被他動搖。
——這人究竟怎麼回事?
這些天來,他已經派了數十人,來來去去地調查他,包括容家,他甚至不惜動用了不曾使用過的暗司。
可以說關於這個人的一切早已被他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查了個底朝天。
可所有的結果告訴他,此人家世清白,是個養在深閨不與外人接觸的雙兒,性子至純至善,是個連踩了只螞蟻也會傷心上好些日的良子。
完全與眼前之人對應不上。
更重要的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那個隱匿至深的秘闈的。
一襲冰寒瞬間沒過宋儼明的眼眸,
“你是不是以為本侯待你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不,”容玉收了笑,搖了搖頭,“當然有辦法,咱們堂堂一國侯府,多得是明裡暗裡為侯爺效力的人,只要侯爺願意,大可以叫人悄悄抹了我的脖子,然後將我這屍身往郊外亂葬崗一丟,多簡單的一個事兒,可——侯爺,你為何不這麼做呢?”
半晌,容玉又自顧自地,
“因為這件事你必須查得清清楚楚,才能放心讓我去死,對吧。”
容玉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一言不發的宋儼明。
“可惜啊,只要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並且,我可以保證,這個王朝最大的秘密永遠也不會因我的死去而無人知曉。”
容玉眼神愈發幽暗起來,
“玄宗如今體弱,膝下只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三皇子生母王貴妃孃家勢大,人道主少國疑,萬一再因為我這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死了,讓這撼天動地的秘密不小心外洩——外頭那些倭夷人可虎視眈眈地瞧著吶……”
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不妨再說得更明白一點,容玉將身上的被褥一甩,坐直了來,
“侯爺,你是真君子,我也是真小人,乾脆坦白了說,我只求自保,其他的我沒興趣。”
容玉預想了各種宋儼明的反應,憤怒的,驚懼的,厭惡的……可是,宋儼明一雙目色幽深,已經全然平靜了下來了,好像這些話還不足以比剛才那些汙言穢語令他失態。
他緊繃著的嘴角甚至放鬆了下來,半晌,才道:
“說吧,你要什麼?”
容玉心下微驚,卻毫不遲疑:“平安。”
他的目光突然有了光澤:“還有——自由。”
宋儼明微微挑了挑眉,緩步走到對面的坐墩上,將手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嗒、嗒、嗒。
一下一下的。
容玉暗暗捏緊了手,等宋儼明最終給他的審判,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靜謐的空氣中只有宋儼明手指上傳來的一下,又一下。
容玉知道對方在評估。
他說出這一番話自然是險招,他已經用了一次,也只能背水一戰再用一次,只希望這次能夠讓他獲得在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