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個原因,先前三個主將見面的時候,薛威雖然說話客氣,但是聲音很大,就連凌肅,都隱隱被他壓了一頭。
到現在,淮安軍主將中第一個“超然世外”,不去計較功勞的,也只有他薛威一個人。
聽了沈毅的話之後,薛大將軍咧嘴笑道:“沈公不用計較這些,到時候向朝廷稟報的時候,就說這是咱們淮安軍上下整體的功勞就是。”
沈毅低頭喝茶,淡淡的說道:“你說的輕巧。”
“淮安軍北伐的過程中,有人出力多,有人出力少,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譬如說你們先鋒軍內要是均分功勞,且不說那些混日子的佔不佔便宜,那些出了死力的,第一個就要來找你薛大跟你過不去。”
沈毅一直在將淮安軍上下一體,是指作戰一體,但是等到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是絕不可能集體化的。
這一點,凌肅他們非常清楚。
這也是他們在爭搶功勞的原因。
沈老爺沒好氣的對著薛威揮了揮手。
“好了,你去忙活罷,我要睡一覺,有什麼事,咱們四個人明天坐下來好好說。”
薛威連忙低頭抱拳:“是。”
…………
次日,淮安軍三位主將,終於再一次與沈毅碰面,三個人面對沈毅,都相當恭謹,紛紛低頭抱拳行禮,腰彎的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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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一邊讓他們起身,一邊看向蘇定身後跟著的年輕人,然後微笑道:“這是咱們左路軍的少將軍?”
蘇定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蘇方誠惶誠恐,雙膝跪在沈毅面前,低頭叩首行禮。
“卑職蘇方,拜見侯爺。”
聽到這個名字,沈老爺有些詫異,然後上前笑著把他扶了起來,開口道:“用不著行大禮。”
將這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攙扶起來之後,沈老爺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微笑道:“我與你父平輩論交,也是並肩多年的同袍,雖然無有兄弟之名,卻有兄弟之實,凌展他們稱我一聲叔父,你要是不嫌棄,私下裡就…”
沈毅話還沒有說完,蘇方就再一次跪在地上,聲音激動,還帶了一些顫抖:“小侄蘇方,拜見叔父!”
沈老爺呵呵一笑。開口道:“快起來。”
蘇方這才起身,站在了自己老爹身後。
蘇大將軍上前,低頭行禮:“侯爺如此厚愛犬子,末將銘感五內…”
沈老爺搖頭,微笑道:“不必客氣,咱們帥帳說話。”
聖賢說,君子群而不黨。
而事實上,從淮安軍漸漸成勢力之後,沈黨就在客觀上形成了。
沈毅這個人從來都是自認不是小人,但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是什麼君子。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沈毅這個人並不方,他是相對比較圓的。
因此,面對著“沈黨”這個北伐過程中自然而然產生的“副產品”,沈毅的態度是靜靜的看著它成型。
他沒有去刻意加速它的形成,也不會去扼殺它。
畢竟,這些人將來就是沈毅以及沈家的羽翼。
要是沈老爺真的成了聖人,冷著臉去面對這些貼上來的親朋故舊,將他們一一拒之門外,給將來的自己搏一個正直無私的清名…
至少在大陳這樣一個時代。沈某人自認還沒有儒到那種程度,也沒有聖到那種程度。
他到底,還是俗人一個。
帥帳裡,淮安軍四大巨頭聚在一起,沈毅主持了這一次軍事會議。
這場會議,開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等到四個人都有些疲憊之後,沈老爺看了看眾人,最終輕輕敲了敲桌子,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