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厚重堅固,城上矗立的軍卒紋絲不動,伴以城頭旗幡在風中飄蕩,遠遠地像在嘲笑著城下的一切。
為了不給敵軍提供掩護偷襲的可能,城牆外五百步內早已拆成了一片白地,就算有一隻老鼠竄過都會被城上的人發現。
“若非文公智略,別說本軍現只有三萬餘人,就算再有三萬,恐也將鎩羽城下。”陳勝嘆道。
“大將軍謬讚,文愧不敢當。”周文謙虛著。
“文公不必過謙,”蔡賜也用讚賞的口吻說道:“某聞大將軍言,文公曾效力於大將軍項燕麾下,甚曉軍伍事。為秦吏數載,對秦師也頗為了解。若無此豐富經歷,也想不出這等妙策。”
“能得軍師贊,文死亦可矣。”周文掩飾不住高興地向蔡賜行了一禮。
“軍師,文公兩策,現應取何策?”陳勝轉頭看著蔡賜。
“大將軍,僕以為當取第二策。白日做欲攻之勢而不攻,疲之。城兵雖有萬二,然守此大城,還不夠一半對一半的輪換守城,最多也是有四千卒的後備。城卒的半數是臨時徵發的民夫,未經磨練,在城上站立一日會比老卒更易勞頓。於傍晚時持火把攻之,則必倍加疲憊,利於大將軍明晨一擊而破。”蔡賜指手畫腳的分析著。
“善。”陳勝頜首,然後對車旁坐在馬上的胡武說:“召集屯長以上將領,本將軍有話要講。把準備好的金錢也都抬過來。”
胡武應聲,帶著十幾個人打馬而去。
半個時辰後,林後的一片空地上,站滿了亂糟糟的七、八百人。看到陳勝和周文、蔡賜從林中步出來到前方土坡上,一干人等一起似像非像行起軍禮:“參見大將軍,參見軍師。”
沒幾個人認識周文,所以就不參見了。
“免。”陳勝高舉雙手向下一按:“各位將軍,各位兄弟,陳縣就在我等眼前了。佔據了陳縣,就等同佔據了陳郡,我等就有了堅固的反秦根據地。你們說,陳縣是不是一定要拿下?”
“是!”“一定要拿下!”“拿下!”“反暴秦!”各種呼喝之聲此起彼伏。
陳勝再次抬手下壓,下面的聲音慢慢地落了下去。
“但是,據本將軍所得探報,陳縣的秦軍現有一萬二千人,我等呢,比秦軍多,有三萬人。秦軍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我等則是憑著一腔熱血。三萬熱血之人攻萬名正規軍卒守衛之堅城,本將軍坦然告訴你們,就算拋卻此頭、流盡鮮血,也是攻不下來的。”
下面一瞬間寂靜,接著一片嗡嗡聲響起。
胡武在旁邊,凌空虛抽了一下馬鞭,“啪”的一聲清脆,所有人都望向了他的方向:“都不要講話,聽大將軍繼續說。”
大家立即又把目光轉向陳勝。
“所以,我等要取陳縣,就要依靠智謀,而要順利的執行智謀之策,就要你等嚴明軍律,完全聽從本將軍的指揮。要你攻,就奮力去攻,要你退,也必須立即撤退。你等做得到嗎?”
“做得到。”“都聽大將軍的。”“一定做到。”又是一番此起彼伏。
“好!”陳勝拉開嗓門蓋住了下面將領們的聲音:“你們向右看,那些箱籠之中,都是你們從靳縣到城父,又到此地,其間所取縣鄉的金餅和錢,它們不是本將軍的,是你們的。攻取陳縣時,最聽從軍令調動的,得城之後,千人、五百主可得十金,百將可得五金,屯將得萬錢,士卒每人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