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淵沉了聲,冰冷如凜冬驟降:「此人是誰?如此不識好歹,我幫阿桑教訓他。」
涼煙輕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自顧自說道:「後來,命運讓我清醒明白,更重要的到底是什麼,便也對那人徹底斷了念想。但是現在,我看透了一點,若是那人喜歡自己,什麼也無需做的。若是不喜歡,那做什麼都無用。」
宴星淵仍皺著眉:「阿桑這般好,他有何等資格冷傲如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宴星淵執著於這個問題,涼煙不由笑得更歡。
見涼煙只笑不答,宴星淵伏身靠攏,直至距離近到涼煙笑不出來時,才停駐。
宴星淵身量高,即便是坐著伏過來,也比涼煙高,垂眸瞧過來時,那張臉無暇到讓人失神。
「阿桑,即便做什麼都無用,我也還是想做的,除非哪天我如你一般,斷了念想。」
宴星淵伸出手來,一顆寶石吊墜垂下。
「這是送給你的。」
涼煙凝目細看,吊墜鏈條由細巧的赤金打造,寶石有拇指蓋大小,晶瑩剔透,在中央嵌著抹三彩流光,看起來隱約像只鳥兒。
宴星淵將手轉動,那團流光霎時活過來了,栩栩如生似神鳥振翅。
「是畢方鳥。」涼煙驚嘆,這般好看的吊墜,她還是第一次見,「稱得上是鬼斧神工,二哥,這絕非貴重二字就能擔得起的,該不會是傳家寶吧?」
一語道破,宴星淵眼眸往旁晃了晃,怕她不收,溫聲否定:「這是我從封賞裡隨意挑出來的一件,好看嗎?」
涼煙的目光在看到吊墜時,便不曾挪開,下意識點頭:「好看,父親每次打了勝仗回來,王上都會給下厚賞,珠寶首飾雖是一箱箱的,但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吊墜。」
「阿桑喜歡便好,我幫你戴上。」宴星淵行至涼煙身後,跪下一隻膝,垂下的眼眸溫柔,將手繞至涼煙脖頸前。
涼煙低頭看著,雖歡喜卻遲疑:「二哥,你沒騙我?這當真是王上賞賜之物?」
「嗯,阿桑,二哥送你生辰之禮,是理所應當,你安心收下便好。」
涼煙不再多言,低頭看著剛好垂在鎖骨下方的寶石,喜愛得緊。
「二哥,多謝……」致謝間扭過頭去,幾乎和宴星淵貼了面,忙將身子後仰,又去道歉,「對不起,我一時太高興,也不知二哥離得這般近。」
宴星淵瞧著方才險些觸碰到的唇,飽滿潤澤,不自覺喉結滾動,聲音喑啞。
「阿桑唇齒的味道,在送糧那次的醉酒時,我嘗過。」
第七十三章
「阿桑唇齒的味道, 在送糧那次的醉酒時, 我嘗過。」
宴星淵說話間, 腦海里浮現出涼煙醉酒後, 那副滿眼水汽, 眼神迷濛的模樣,只紅唇微啟,便讓他入了魔障, 不受控制地傾了身,先是輕碰, 再是難以自持的細細研磨吮吸。
在那一刻,宴星淵無比確認,阿桑在他心裡跟別人不一樣。
涼煙望著眼前眸色漸深的宴星淵, 震驚到失聲,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時氣得喝罵:「二哥怎能趁人之危。」隨即又狐疑,「難道二哥那時便知我是女兒身?」
說完又緊張起來,一把扯下披在身上的外袍狠狠扔過去。
「還給你的衣裳!那時二哥, 可……可還做了什麼?」
見涼煙方才還言笑晏晏,瞬息便怒不可遏, 宴星淵腦中的旖旎徹底消失殆盡。
「阿桑, 我從未騙過你,醉酒之時我以為你是男兒,正旦朝會認出你那日,我便說過, 阿桑在我心裡的這份不同,跨越性別。」
「一時情難自持吻了阿桑確有冒犯之罪,但莫要緊張,除了親吻,別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