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煙笑:「瞧你這用詞,最近學字看書可是懈怠了?」
「小姐,這您就說錯了,所謂大俗即大雅,奴婢未曾懈怠,反而是大有進步。」
說話間,天邊抹上了粉色朝霞,光亮層層增疊,雲霞色彩漸深,橙紅一片。
「小姐。」
衛忱倉行過來,發梢上還有露珠,遞過來一捧香氣襲人的野花。
涼煙笑著接過來,多謝還未說出,一旁的冬亦就倒吸冷氣,急急抬手去指。
順著手指的方向去看,但見一堵鮮花『牆』過來了。
那是大簇大簇,或清雅或鮮艷或含苞或嬌嬈的繁花似錦,隨著花『牆』移動的,還有幾隻蹁躚的蝶,一群想落在花蕊間採蜜的蜂。
「他不會是把周遭的花全都給採來了吧?」冬亦望著那片色彩斑斕,訝然出聲。
衛忱倉同樣驚詫,他天還未亮便起了,卻費了大半個時辰才攢到這一束花,原還奇怪,現在明白過來,竟是先被人採了。
花『牆』裡露出一張臉,本是絢爛奪目的花簇,在那張臉下,卻是瞬息被奪去光彩。
涼煙微張嘴,難以置信,此般浮誇之舉,應只有司靳那樣的人會做才是,怎的……
冬亦在驚訝過後,噗嗤笑出聲:「小姐,宴公子昨日來問我,說姑娘家都喜歡些什麼,我隨口說了幾樣,卻沒想到宴公子如此實誠。」
花『牆』裡那張臉也極不自然,似很不習慣做這樣的事。
「阿桑,生辰吉樂,花燦金萱。」
涼煙忍不住了,笑起來。
幾人席地而坐,坐在花團錦簇裡吃冬亦做好的湯羹。
微風吹佛,花香沉酣,太陽從天邊躍出,燦爛的金。
涼雲天也過來了,看著滿地鋪就的花叢,微怔,朝涼煙遞了個黑色錦袋。
「也不知在你生辰時送什麼好,便送件防身之物吧。」
簡單說過幾句,涼雲天走前,又瞧了眼滿地花簇。
「煙兒,你同冬丫頭扮作男裝隨軍,還是得注意些,弄這般多花,容易引人注目。」說完又拿眼掃向衛忱倉和宴星淵,「歸隊。」
那眼神裡,沒了平日對兩人的讚許和賞識,而是防賊般地戒備。
待幾人歸了隊,涼煙開啟錦袋,裡面裝著件金絲軟甲。
清早便陸續收到生辰關懷,涼煙心情甚好。座下的越影神駒肆意奔騰,春風捲起涼煙的衣襟,獵獵作響,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心頭更為舒朗愉悅。
天黑時,軍隊選在一處河流旁駐紮歇息。
夜晚的月色很好,銀色鍍在無邊曠野、闊達河流,有光輝隨著流動的水面盈盈閃耀。
涼雲天送來一整隻烤羊,衛忱倉在袖裡攏著東西,猶豫再三,是否要送出,目光隱晦瞥向宴星淵,最後還是默然收起。
待吃完,涼雲天率先離去,冬亦也急匆匆拉走了衛忱倉。
涼煙心道這丫頭又在自作主張,正想將人給叫住,宴星淵出聲截斷。
「阿桑,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二哥無須送我東西的。」
「平日想送些奇珍異寶,阿桑不收情有可原,但今日你生辰,收禮是應當。」
涼煙總覺著,和宴星淵單獨相處,渾身就像爬滿螞蟻般不自在,僵著笑臉致謝。
「在送禮之前,先給阿桑看樣東西。」
「是什麼?」
見宴星淵往河邊行去,涼煙跟在後頭。一直走到離軍隊稍遠的地方,宴星淵才停下。
河邊的風稍大,些許涼,宴星淵解下外袍給她披上,似在斟酌如何開口。
涼煙道了謝,攏著衣衫一會看看天上的月亮,一會又看看眼前的河畔,暗自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