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煙將手扶在棺木旁:「沒有再比他更忠心的護衛了,身為他的主子,我是真心盼著他好。」
「我以前總跟他說,你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但誰能想到呢,還沒看到他過上好日子,人就沒了。」
「二哥,我初見他時,他為了不被人伢子賣作孌童,當街攔下父親入城的軍隊,跪下來,人伢子一鞭子抽他面上,血淌下來都不皺一下眉頭。」
「他後來跟我說,被轉賣過多次,毒打還有吃不上飯,是常有之事。」
「上天為何這般不公,有些人活著,難道就是為了嘗這世間疾苦?」
涼煙越說,聲音越輕,垂著頭,眼淚砸下來。
宴星淵站在涼煙身旁,靜靜聽她說話,讓她靠著自己。
接連兩個首領被殺,戈烏陷入恐慌,宴星淵適時放出訊息,哪個部落若再敢搶掠霽月王朝,便刺殺哪個部落首領。
涼雲天給大房涼韜,和二房剩下的獨子涼衡寫信,讓他們從嘉盛皇朝攻站前線退回來,去守其它正被攻打搶掠的邊境城池。
而他自覺現有的兵力做不了什麼,準備回京,向垣帝上書請兵。
一行人在趕回京都的路上,宴星淵將令牌和信函交給了焚九穀的情報驛站。
司靳那邊已徹底坐穩皇位,暗殺他多年的兄弟姐妹,全都留了性命,只是將權力剝奪一空,如今同霽月王朝的徵戰,開始逐步顯露實力,有將霽月王朝打退之勢。
回到京都,涼雲天立即入宮面聖。
涼煙吩咐下安葬之事,同宴星淵坐在屋內喝茶。
外頭冷寒冰凍,屋裡已燒上炭火。
「二哥,你同司靳,準備何時動手?」
「再等幾月,等垣帝自知吞併無望,召集兵力退回時,司靳會趁這個機會發起猛攻。而我要做的,就是伺機而動。」
「嘉盛皇朝的反擊,大可說成是垣帝判斷失誤,大舉進攻引來的報復,百姓自會對垣帝有所怨言,我再推波助瀾放出垣帝的大量罪證,讓他失去部分民心。」
「但僅僅如此,還是不夠,還需一個名正言順,造反後,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由頭。而且合適的繼位人選,仍無頭緒。」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阿桑,若我敗……」
「不許胡說!」
宴星淵有師父師兄弟幫忙,還有司靳這個強力盟友,但勝敗之事,難定。
涼煙甚至想都不敢去想,若是敗了,該如何,她死死盯住宴星淵。
「只要功成,我就嫁與你。」
宴星淵目光灼灼:「功成後,我便上將軍府提親。」
涼煙垂下頭,剛要說話,冬亦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不好了小姐,老爺他,他入宮後直接被押送大牢了。」
「什麼?!」涼煙豁然站起身,父親入獄了?
不該是大半年之後,父親從邑磐徵戰回來,被垣帝急召入宮才會出事的嗎?
為何提前了?
宴星淵聽過涼煙說起的夢,吃驚下出去放了訊號彈。
「阿桑,我叫師父過來,以他的本事,定能幫你將伯父從牢裡救出來。」
涼煙伸手拉住宴星淵的臂膀,輕搖頭:「如今正是關鍵時刻,你切不可引起垣帝的懷疑。而且救出父親又能如何,偌大的將軍府在這裡,難不成我們還能一大家子潛逃不成?」
「阿桑,相信我,我師父有法子,伯父留在獄裡,後面反而更不好動手。」
第一百章
翌日早, 大堂裡, 章雁菱和涼鶴軒愁眉不展商議著, 見涼煙和宴星淵進來, 忙又故作輕鬆。
「煙兒, 別擔心,同你父親交好的幾位已遞來訊息,一起入宮面聖了,